nbsp; 临渊磕的膝盖都青了,当然,青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丢人,坐在地上,嫌弃的准备脱了衣服换回尾巴,却听曲淳风道:“走过来,就三步。”
临渊不乐意:“你扶我。”
曲淳风饶有耐性:“走过来。”
对临渊伸出手,指尖修长有力,又缩短了一些距离,看起来很容易就能够到,临渊犹豫了一下,然后动作生疏的从地上起身,过了那么两三秒的时间,才重新迈出第二步。
习惯了摆动鱼尾,以腰身发力,像人类一样用双腿走路,总有一摇摇欲坠的感觉,就算想学走路,一时半刻也是学不的,不出意料,身形一歪又摔了下去,这次却没跌在地上,而是被曲淳风稳稳接在了怀中。
曲淳风见状垂眸,漆黑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还走吗?”
临渊想走呀,但不是今天,蹬掉了那烦人又累赘的靴子,腰身一摆,修长的双腿就重新变成了尾巴,结果因为没有站立点,呲溜一声从曲淳风怀里滑了下去。
临渊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见地面有灰,不乐意坐在地上,怕弄脏了自己的尾巴,仰头看着曲淳风道:“抱我上去好不好。”
曲淳风这次没再说你自己爬这鬼话了,俯身将临渊从地上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正准备起身,却被那条鲛人紧紧搂住身躯不得动弹。
曲淳风问:“做什么?”
临渊是鲛人,思想直白,动了动尾巴尖,想什么就说出来了:“亲你。”
说完吻住曲淳风的喉结,然后顺着往上吻住了的唇,身躯一滚,直接滚向了床里侧,白色的帐幔本就未勾严实,经此一晃,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曲淳风不知不觉已经从真正经变成了假正经,闷哼一声,想要告诉这条鲛人:“白日不可宣.淫。”
临渊烦躁甩尾:“听不懂。”
就!是!听!不!懂!
曲淳风……
曲淳风还能怎么办呢。
翌日清晨,一轮红日从海平线冉冉升起,将屋脊照得发亮,曲淳风还未睡足,外间就忽然传出一阵敲敲打打,乒里乓啷的响声,睁开眼,皱眉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看看动静,谁料刚刚推开窗户,就见明宣等人你推我,我推你,笑嘻嘻的挤在窗户边,身上还沾着不少木屑。
明宣没心没肺的道:“大师兄,我们就在你家附近建屋子了,日后比邻而居,师兄弟一起常聚,你高不高兴?”
曲淳风:“……”
人就是这么一奇怪的生物,离开了想念,送到跟前又觉烦闹,曲淳风面无表情,正欲关上窗户,却见一颗蓝色的光球飘飘忽忽的飞了出来:【亲,先别关,给我留条缝缝~】
曲淳风动作一顿:【阁下可有要事?】
读过书的古人就是不一样,一口一个阁下,听着就让人舒。
系统用翅膀拍了拍的肩膀:【我要走啦~】
其实昨天就该走的,不过没好意思现身,怕打扰他们夫夫生活,多么善解人意的球啊。
曲淳风疑惑:“阁下要走?何时归来?”
系统憋出了两个文绉绉的字:【不归。】
这里的每一方世界都独立存在,关闭之后不开启了,换言之,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再不重逢。
不归……
曲淳风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便以为它要远游,缓缓抬手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人的礼,认真道:“多谢阁下指点迷津,淳风感念不尽,我久居此地,日后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尽管来此寻我。”
系统想客气了客气了,它又用小翅膀拍了拍曲淳风的肩膀:【世上不存在太过逆天而行的事,无论是长生还是成仙,以后要坚持本心,不要枉顾人命。】
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曲淳风颔首:“阁下有理。”
系统轻声道:【那我走啦~】
它说完扑棱着翅膀,淡蓝色的身躯在阳光下近透明,同时曲淳风耳畔响起了系统解绑的声音,目送着系统离去,想起自己还未知道系统的名字:“敢问阁下遵名?”
系统语气轻快:【我叫009呀】
曲淳风浅笑:“那便祝阁下一途风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系统想以后可能是见不到面了,但还是道:【后会有期呀~】
曲淳风抬眼,见着那一团蓝色的光球逐渐在阳光下淡去身形,飘出了窗外,最后散做星星点点的光亮,渐渐消失不见,仿佛在世间从未出现过。
外间海浪翻涌,一次次的冲击崖壁,世人生生死死,朝代纷争,皆逃不过命数,唯有这山水不变,灵魂不灭,日月高悬,江河绵延。
幸如洪观微,侥活二百余岁,最后也不过作一捧坟前黄土,那些帝王若想长生,想来唯有爱民如子,留下赫赫的声名功绩,让子孙流传,载入史册,才变成另一意义上的长生。
曲淳风立于窗边,想起前世,只觉如梦初醒,好不容易回过,却见明宣们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咣一声关上了窗户。
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