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和唐同章边说着闲话,边慢步朝歇宿的院落去,守在门边的侍卫见他二人来,恭敬地作揖,面庞略带些紧张。
“可有事?”沈泽棠对这帮侍卫十分熟悉,不由皱了皱眉宇。
守门侍卫看了眼唐同章,微摇头不吭声。
沈泽棠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让他们退下,跨进门槛朝院内去。
正房五间,张宏等几立在廊前嘀咕着甚么,抬头恰瞧到沈二爷在前,唐同章随后朝他们而来,急忙拱手见礼。
沈二爷扫了扫他们,淡淡问:“凤九去了哪里?沈桓呢?“
”典吏遣了婆子才把房间清理安静,他们正在里头.......“张宏支支吾吾,沈二爷背着手不语,就等他说完,忽听湘竹帘子簇簇响动,倪忠端着一铜盆子正好走出,见着主子不知甚么时候来了,顿时两手捏紧盆沿,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二爷已看到盆里的血水,他抿紧唇瓣,提步直往倪忠出来的房走。
唐同章满脸疑惑,暗觉这些侍卫言行多古怪,却也不方便多问。
沈二爷入了房,见舜钰坐在桌案前,任由个郎中替她给手背上药,沈桓满脸忧虑立在侧。
他的神情倏得阴沉下来。
沈桓走过来低唤了声二爷,却被他摆手打断,先至舜钰跟前看她伤势,他不需问郎中,惯常的医理也是懂的。
是皮肉割伤,万幸未见伤骨,语气柔和地问她:“痛得厉害麽?”
舜钰摇摇头,虽说沈桓平日常惹她生气.......其实倒也未见得多恼他。
而且......沈二爷看着温文儒雅,真怒起来也不是常人能受的。
沈泽棠点了点头,抬手摸摸她的颊,不待她反应已撩袍坐下,转而目光平静地看向沈桓,稍顷才缓缓道:“你武功高强,怎还会让凤九受伤?”
沈桓心一紧,至他跟前跪下:“属下知罪,请沈大人责罚。”
“好.......。”沈二爷颌首冷笑,舜钰有些看不下去了,打断他插进话来:“你责怪他作甚,这伤是我自个弄的行不行,就流了点血,你瞧一点都不疼。”
为了证明真的一点都不疼,她把受伤的手掌使劲甩了甩。
听得有几人倒吸口凉气,也包括她自已,其实.......舜钰撇撇嘴,疼得不要不要的。
沈二爷默了默,朝唐同章叹息一声:”你看本官这些侍卫,个个不擅言辞,出了事想问个子丑寅卯都难。“
”沈大人不必烦恼。“唐同章微笑道:”我记得是有吩咐余庆,引领他们来到此地,问他一切自然知晓。”语毕即命人去传余庆。
沈二爷端起盏吃茶,不多时即见余庆匆匆赶到,听明白唤他来之意,顿时显出为难的神态,直向唐同章使眼色。
唐同章却浑然不察,见余庆吞吞吐吐地,蹙眉不耐烦道:”你平日里最是口舌伶俐,此时怎如嘴里含了汤圆般?沈大人在此,你还不赶紧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