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来探望我的陈太太几人,也是这番劝解的言语。”
“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大抵如此。”舜钰笑了:“妾室就算诞下子嗣,又能奈姨娘所何?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只有旁人忐忑的份,再怎么也轮不上姨娘。”
刘氏笑了笑,她倒不是为这个苦恼......是股子对秦仲的怨怼,都这把年纪不消停,还能出子嗣...........是啊,都这把年纪,她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这般掂量气倒顺畅些了,看着舜钰道:”记得砚宏在时同你感情笃厚,上趟总算有了音信,托人稍信来,还提及你可好,听闻他在倭国混得风声水起,在那边还自封甚么城主,很是威风。“
舜钰奇怪问:“旁人能回京,他怎地就是不回?”
刘氏压低声说:“他哪里敢哩,听闻砚宏贩卖火铳,从吾朝低价收,再高价卖给倭国的幕府将军,是能赚得盆满钵满,却成了过街老鼠,见不得艳阳天的。”
顿了顿,神态颇感慨:“砚宏在那边娶了个倭国女人,娃都有了。”
舜钰怔了怔:“那这边柳梅该如何是好?”
“柳梅?!”刘氏觑着眼嗔她:“你瞧你是多久没踏进秦府的门了?连她跳井死了都不知。”
“柳梅跳井死了?是为了何事?”舜钰脸色乍变。
刘氏眼里起了光彩,女人但凡说起家长里短来,精神就很足,她说:“柳梅原在砚昭跟前伺候,模样儿、行事作人一楖齐全,那会被砚宏强要收进屋里,我还气闷好些日。谁成想自砚宏走后,她到底年纪轻守不住,竟和砚春勾搭上了。”
“砚春?”舜钰大吃一惊,秦砚春,五老爷的长子,不学无术、骄横恣纵的纨绔子弟。
刘氏继续道:“那日三太太有针黹要打点柳梅做,就去砚宏的院子寻她,有个留头丫头守在门首,见她慌慌张张的,可不要疑心,打几个耳刮子才服气,领着穿过廊至后屋耳房,真是老远儿就听得笑声,近得窗下有男子在里头说话,又气又吓的差点腿软,你莫看三太太笨得很,此时倒有点子,命人来急寻我,等我带着数几仆子到时,那砚春边系裤子边开门出来,将他俩抓个正着。”
“这般伤风败俗的事,柳梅岂能再留,唤她老母领了去,哪想性子可烈,当晚就跳井死了........。”
舜钰脑里很乱,想着前世里,柳梅因她告发,而被刘氏逐出府,也是当晚跳得井。
谁成想这世里,她依旧未逃脱同样的命途呢。
恰此时,听得婆子进来禀话,秦砚昭领着李凤至来问安。
还未怎地,即见棉帘子簇簇地被打起,李凤至亲手端碗药汤碗进来,后侧跟着秦砚昭,着半新不旧直裰,俯头听李凤至说话,嘴角噙抹笑纹,不经意抬眼,竟见舜钰立在床榻边,一抹诧异从目光中迅疾闪过,很快趋于平静。
舜钰指着一事同刘氏告辞。
秦砚昭淡淡道:”表弟怎说走就要走,先陪我吃会茶罢,再走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