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人道:“立冬都过哪里还有甚么柿饼子,他戏弄你的,自去罢。”
便又只顾说话,不瞅睬她。舜钰咬了咬嘴唇,耐着性子又问:“沈大人可在内里麽?我也要寻他。”
众人听得她说,这才惊奇的转过脸来,把她上下打量,有人道:“沈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可有拜帖没?”
舜钰让自已镇静,平着声说:”我是大理寺历事的监生,前被调借至太子府,现事已做完,特此前来吏部报备。“
”就是这么把自已当回事!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要寻沈大人,你当沈大人闲得?先一边掂掂自个几斤几两去。“
听得此话,众人嘻嘻哈哈的笑,又说了些难听的话儿,把舜钰羞恼得满脸通红。
恰里头慢悠悠走出一人,笑着问在说甚么欢乐事。
舜钰听得声熟捻,抬眼瞧去,竟是沈二爷身边幕僚徐泾,不由百感交集,顾不得许多,一把攥紧他胳膊。
徐泾唬了一跳,瞪眼看清来人,低声认真道:”唉哟喂我当是谁?赶紧把手松开,拉拉扯扯不像话,这里奸细多,传二爷耳里,我吃不了兜着走。“语落即满脸花开,嘿嘿地笑不住。
”我要见沈大人,他们不让见!“舜钰懒理他戏谑,攥着就不放。
瞅着舜钰委屈巴巴的模样,徐泾把她带至门边粉墙处,微笑道:“二爷现真不能见你,徐阁老及其它内阁辅臣皆在里头议事,不晓得何时结束。”
转而又问她事可紧急,或许他可间或同二爷提几句。
”你不知晓麽?“舜钰抬眼问徐泾,有些不相信,却看他满脸茫然不似做假,遂默了默才说:”那我先回大理寺去,等沈大人空闲后,烦你给我派个信,我再来寻他就是。“
徐泾颌首答应下来,舜钰又同他简单聊几句,方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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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钰朝大理寺方向慢慢地走,心底沉甸甸说不出的滋味。
她不愿多想沈二爷所做何为,愈想愈乱,反易让自已崩溃。
她宁愿彼此当着面,把话来拆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空气微寒,青石板径泛起森冷的苍白,远处高高树冠光秃秃的,枝桠间架着被舍弃的鸟巢。
苍凉间又含一股肃杀之气。
舜钰忽然有些预感,这个冬季只怕是不会太平了。
远远摇晃着过来二三抬官轿,舜钰低垂着头,用手掩住半边面庞,那里有秦砚昭的轿子。
却见那轿帘并不曾掀开,就这样擦肩而去,她又觉得自已多此一举,好似多惦念那前世的情份。
一阵风把轿帘掀起又阖上,冯舜钰低眉垂目的躅躅独行,秦砚昭已然看进眼里。
瞧着她从太子府里平安归来,这颗悬挂多时的心,终算归了原位。
他欲命轿夫停下轿子,却又把到唇边的话咽了回去,此时还有件事要去办妥,李凤至借着落胎骨弱,回娘家去休养已数日,他今日必须去把她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