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预感,秦砚昭似乎知道些什么。
可他怎会知情呢?前一世里锦衣卫来府里捉人,她的身世才大白,可见秦仲刘氏口封极严,断不会泄漏出去。
翰林大考失利让她整日里思绪紧崩成弦,或许真是她太过草木皆兵!这般一思量,倒叹了口气儿。
神思回转,却听秦砚昭正在问砚宏砚春功课:“最近你们在义塾听先生讲四书,他可有出题考你们?”
“有有!”砚春总算有能答出来的,抢话道:“先生昨以‘顾鸿’二字命我等制艺,据他说是往年会试卷子里出过的。”
秦砚昭蹙眉呵斥:“那先生可是要误人子弟?这确是会试题不假,却也被沈大学士狠一顿批驳,把出题的考官罢黜。他倒心大,竟还拿来用?”
砚宏听得好奇,忍不住问:“三哥说的沈大学士可是沈泽棠,那好生厉害的人物!”见秦砚昭颌首,又问:“这题哪里出错了?”
舜钰装作吃茶,也竖起耳细听他说,秦砚昭继续道:“这原取自孟子二章中:‘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顾”字后有鸿雁麋鹿,却单提出个“鸿”字,纯属断章取义,怎做的出好文章来。”
“沈大学士作诗责之:‘礼贤全不在胸中,扭转头来只看鸿,一目如何能四顾,本来孟子说难通。’一味的截字作题,割裂断意,实是专以此刁难考生,哪判得出才能来,故大为震怒。”
“原是如此啊!”砚春嘻嘻笑:“这制艺我不做了,若先生要罚我,我便把三哥的话讲与他听,臊他老脸。”
“你要把三哥的话讲与谁的呢?”忽听有人笑着问,帘子扑簇响动,由外打起帘子,顺声望去,几个丫鬟簇拥进来一妇人,衣裳简素,满面笑容,确是二夫人刘氏。
秦砚昭几个忙起身行礼,丫鬟端来杌子伺候刘氏落坐,奉上茶来,他几个才重归坐。
砚春天真烂漫,把方才的话说与刘氏听,刘氏接过丫鬟手里帕儿,替他拭嘴边油渍,边道:“你又淘气,仔细想想,你让先生臊脸一次,他却能抓你错处,罚你几十次,这又是何苦来着。”
侧头嗔秦砚昭:“你只顾撺掇,怎不把这个理讲给春哥儿听?”
秦砚昭余光扫着舜钰在看他,那眼神,好似他故意陷砚春不义似的,不由抿了抿唇,他何时撺掇了,实话实话而已。
恰下人捧了漱盂来,他吃了茶漱过口,指着衙府还有事要走。
刘氏也不强留,只叮嘱外头柳絮漫天,他有喘息之症,注意掩口鼻,秦砚昭应过一声,自去了。
砚宏砚春到底顾忌着刘氏,不敢瞎说话儿,又坐了会,说要回去念书,起身也结伴出了门。
刘氏这才让肖嬷嬷命外头的人,抬进来一个红樟木箱子,笑道:“知你得进国子监,一早各房送了礼来。”
拉着舜钰至箱跟前,下人已揭开盖板,里面叠堆的各物,满满当当撩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