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近日老实的很,不曾惹祸。”柳氏忙辩,神情愈发不自在。
舜钰道不能让衙役久等,简单两句,一径带着小厮退身而去。
孙氏掏出帕子替绾晴擦汗,蹙着眉数落:“瞧这满头大汗的,不在屋里做针黹,这是去哪里疯了?”
又朝随来的丫头训诫:“嫩柳条子才新长出,就这般祸害掉,你们个个不晓得劝两句?得让嬷嬷罚你们才知趣。”
丫头唬得跪下求饶。
绾晴不以为意,只望着舜钰背影模糊了,才挽住孙氏胳膊,神神秘秘的说:“那就是云姐儿的表哥么?娘亲可晓得,云姐儿为他得了相思病。”
“胡言乱语什么?这种话没凭没据的,可不能乱说。”孙氏嗔怪,瞟瞟柳氏,给绾晴递一个眼色。
绾晴乖觉,闭口只笑,几人又闲聊了会子话,瞧太阳大起来,逐各自散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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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至灯草王家胡同口,就瞧见秦家老宅子,黑色正门大开,一众衙役持刀把守,饶是戒备森严。
舜钰从马车上下来,朝前行了数步,突见门内率先走出一官员,怒冲冲的,约摸四五十年纪,戴二品官帽,着绣仙鹤绯色袍子,方阔脸,额至鼻过,有条细长疤痕,突显几许凶狠跋扈的意味。
衙役令舜钰止步,急先上前禀报,那官侧看过来,面色不善。
衙役匆匆折回,提他去见刑部尚书周忱大人。
舜钰心中突突直跳,陡生不祥之感。这样暴戾恣睢的周忱,远超过她前世里对他之感。
即来之则安之。
她呼口气,让自已平静,这才走至周忱面前,欲行跪拜之礼。
猝不及防间,一双厚实大手探来,捶上她的胸口,又一把拧攥紧她的衣襟,用力提吊起来。
舜钰努力让自个脚尖触地,疼痛未散,一股窒息之感,让她简直难以喘气。
愤恨地抬头,周忱亦睥睨俯首,四目相对间,皆咬牙切齿,恨不能杀了对方的模样。
面色苍白一弱书生!
周忱凑近舜钰的脸庞,眼神鄙夷又凌厉的打量,半晌开口:“周海来就是见你?你是如何害他,还不从实招来?”
戾气颇重。若是旁人,必会被他这副模样吓倒。
舜钰开始挣扎,他便攥的愈紧,索性不动了,只困难的咽着口水,半哑着嗓子:“按吾朝律例,若要断犯有罪,需升堂惊木,衙役杀威,才可呈口供、五听甚或刑讯,周大人怎可直接就定小生的罪?”
像听了个笑话,周忱面色狰狞,突得松开手,舜钰脚尖挨地,却一个趔趄,步履不稳地摔倒在地,新鲜空气猛地灌进胸腔,大口吸进,顿时咳喘不已。
“命贱如蝼蚁之人,周海若有不测......你岂得独活。”阴恻恻的话传至耳畔,舜钰抬头,心一沉,这老儿是真的要弄死她。
不待多话,忽听铿锵一声,远处有大轿鸣锣张伞过来,至跟前落轿,身着神机营服的众兵持器,将宅门前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