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毒手?还是果真如端木氏所控诉的,一切都是太皇太后所为?
“端木氏当年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过?”
小太监讪讪地笑,摇摇头:“奴才也不清楚,这不是我们能打听的。”
小太监含糊其辞,月华自己心里一声苦笑。成王败寇,端木氏作为曾经的一国之后,她在这场残酷的宫闱争斗中失败了,太皇太后就必然留不得她,养虎为患,哪里需要什么罪过?即便是有,也是欲加之罪罢了。
她想起自己的处境,众妃虎视眈眈之下,又不得陌孤寒待见,自己还不知死活地得罪了太皇太后,众矢之的,孤立无援,瞬间感觉如临深渊。
月华浑身开始发冷,抬头看看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洋溢着喜气的皇宫,再扭头看看乾西四所的苍凉与灰败,地狱天堂,一线之差,可能也会是一念之差。
帝王的宠爱,便是翻云覆雨的大手,可以将你捧在手心里,反复间,也会将你狠狠地摔落下去,万劫不复。
她,褚月华,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到这冷宫里来!绝不!
那么,自己是否要一直这样躲闪着陌孤寒?还是屈服于太皇太后?
陌孤寒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宫里的灯火星星点点地升腾起来,点缀在重重叠叠的楼宇间,给整个皇宫笼上一层柔和的灯影。
他站在门口踟蹰了许久,不知道究竟该向哪里去。
平素里,他朝政不是太忙碌的时候,他会到瑞安宫里陪伴太后一起用晚膳,晚膳过后,敬事房里的太监们端上朱漆大盘,里面一溜放着宫中妃子的绿头牌子。
太后会在一旁玩笑一般地絮叨,催促他早些为皇室诞下皇子。
他突然就想起君淑媛的死,全无兴致。他已经好多时日没有翻妃子们的牌子了,更是懒得去瑞安宫里听太后的絮叨。一见到太后,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触动他心底对君淑媛的愧疚与自责。
荣祥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两人就这样闲庭信步一般,沿着甬长的走道,一路行来。
马上便是年尾,宫里挑起了许多的大红灯笼,喜气沿着走廊,甬道,一路绵延。大红的喜庆的光投射在青石地面上,朦朦胧胧的一团,远没有琉璃灯影那般璀璨,胜在温馨。
“这几盏灯笼倒是有趣,似乎是十二生肖的图案。”
荣祥见陌孤寒一路心事重重,便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陌孤寒只“嗯”了一声,没有多大的兴趣。宫里的工匠们虽然手艺精致,但是中规中矩了一些,远不及上元节时,京城街道上那些争奇斗艳的灯笼来得新颖。
“这些生肖灯笼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奇思妙想,竟然全都人模人样的。”荣祥兴味盎然地仰着脖子瞅。
陌孤寒也抬眼扫了一眼,见路旁那竹扎灯笼果真便是全都扎成了十二生肖的图形,然后用彩色颜料画成生肖图案,并且穿上了花里胡哨的衣服。五官活灵活现,带着夸张。
陌孤寒有了些许兴趣,一样样看下去,也觉得匠心独具,有些新奇。
他突然便停下了脚步,身子一震,满脸的难以置信。
身后的荣祥也停顿下脚步,循着陌孤寒的目光望过去,见是十二生肖中的兔*灯,只是这盏兔*灯相比起其他憨态可掬的生肖来,更有一分威风凛凛的气势。
那只兔子有些过于地人形化了,身披铠甲,胯下骑着一只猛虎,一手高举药杵,粉白的脸,夸张的胭脂,一线紧抿的三瓣嘴,威风中又透着憨态可掬。
“这只宫灯便有些不对了,怎么竟然让兔子骑到了百兽之王的身上?”荣祥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兔爷宫灯是谁做的?”
陌孤寒猛然转身,紧蹙眉头急切地问,就连呼吸都明显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