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苍是亲生儿子,也一样。
不过他说的话夜颜是极度赞成的。
吕素敢把自己的侄女交给他们,这就是对他们足够的信任和诚意。如果仗着自己身份就胡来,那还谈什么和睦,直接开战得了。
就算开战,祁曜也是输理的那方。没办法,人家吕素明明白白的说了,是托付她家凌苍操办心彩的婚事,祁曜再是皇帝也没资格做主。
知道他心中不但有怨,还有恨,假凤玲的破绽渐渐的显露,对他的伤害和打击只会越来越大。
从一开始的期望到最终完全的失望,这个心理过程绝对是沉痛的。
她握着他的大手,低声安慰道,“如果你觉得哪些事承受不了,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承受,行吗?我们还是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就算宫中那位母妃是假的,但我们起码知道了一件事,真正的母妃还安静的睡在陵园里,没有人打扰到她。”
想起什么,她赶紧又补充道,“对了,昕蔚和心暖还没去拜祭过他们祖母呢,我想母妃一定很想见他们。等我娘带着他们回来,我们就带着他们去陵园拜祭母妃,让母妃看看她的孙儿孙女有多可爱。”
慕凌苍缓缓的点了点头,“嗯。”
夜颜坐到他腿上,搂着他脖子认真道,“让我们把那些杂念和不该有的侥幸都抛开吧,专心致志的斗败这些人,母妃泉下有知会更欣慰的。虽然我们现在拿捏不到证据,但我有信心能打赢‘这场仗’!”
慕凌苍轻抚着她白皙的脸颊,眸光里有着许许多多复杂,低沉叹道,“那么逼真的一个人在我们面前,要我没有一点杂念真的好难。每一次见她,我心中都有许多无法控制的情绪。”
夜颜心疼的点头,“我知道,我能体会你的心情。”
慕凌苍欣慰的低下头,额头抵着她额头,“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为夫要何时才能摆脱这样的折磨?”
夜颜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目前还没有主意,她有皇上护着,除非我们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她是假的,否则不但动不了她,还有可能惹怒皇上。她现在是皇上的枕边人,谁知道她会在皇上耳边吹什么风。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她说你不信任他,就已经是在给我们加罪名了。我们现在处在无计可施的境地,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全力做到见招拆招。”
“嗯。”
慕凌苍也没多话,他确实是心烦意乱,要他拿主意,很难。
看着他无措又无奈的样子,夜颜是真的心疼。他在外人面前是真的孤傲冷漠,可是她很清楚,他的心藏着柔软。
对她、对孩子、对长辈、对兄弟……
他其实很柔和的。
正因为他心中有这份柔软,所以在面对一个跟他母妃一模一样的女人时,他的心会乱。
这是正常人应该的,如果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才叫真正的冷血和无情。
她决定调节下气氛,把宫里的人和事给抛到脑后,跟他聊点别的趣事——
“凌苍,我跟你讲,昨晚上祁太子又占心彩便宜了。”
“嗯?”慕凌苍蹙起浓眉,“他又做了何事?”
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夜颜忍不住失笑,“放心吧,他还算克制,没发展到那种程度,只不过是偷了点香而已。”
慕凌苍摇着头,无语的叹了口气。
夜颜拿手指戳了一下他胸口,挑眉问道,“今天发生的事你就不想告诉他吗?难道你不想看看他是何反应?”
慕凌苍微微眯眼,倒也来了一丝兴趣。
“好,回去逗逗他。”
“呵呵!”
…
祁滟熠一出房门就听说夜颜她们去宫里了。
左等右等,总算把他们等回来了。
他赶去大门口,第一眼看了吕心彩之后,才对旁边的夫妻俩问道,“出何事了吗?怎么去宫里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昨夜睡得太晚……不,应该说失眠到一夜都没睡着。天亮的时候他才睡着,醒来就发现他们都出去了。
慕凌苍朝夜颜递了递眼色。
夜颜故意长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事,就是嘉和王想娶心彩,还给皇上递了一份奏折,想让皇上做主赐个婚啥的。”
闻言,祁滟熠猛然睁大眼,“什么?他要父皇赐婚?”
不止是惊讶,他还一脸怒气的朝吕心彩质问道,“你答应他了?”
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他,吕心彩眨巴着眼,很是不解,“我答应他什么了?再说了,这是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祁滟熠顿时被堵得说不话来,好在她第一句是反问、而不是肯定的语气,他脸色才稍微能看。
夜颜在旁边看得直想笑,怕他俩在门口就吵起来,干脆找了个理由对吕心彩道,“心彩,晌午了,该用午膳了,你帮我去问问厨子,看现在能用不?”
吕心彩一听要吃饭了,摸着肚子点头应道,“好咧,我这就去!”
看着她跑远,夜颜才放心的笑出声,开始打趣起人来,“祁太子,今日要不是我的话,心彩可就成别人媳妇了。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不出手,小心后悔药都救不了哦。”
祁滟熠脸色憋得忽红忽青,一看就知道他此刻情绪很不稳定。
见他还死闷着不表态,夜颜都没耐心了,“行了,看你这样,好像我们在逼你一样。既然你不想要她,那就这么着吧。反正皇上已经知道凌苍要给心彩操办婚事,他可高兴了,今日就算没有嘉和王,以后也会有王孙公子排着队向心彩提亲的。”
祁滟熠捏着拳头,突然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瞧着那一身杀气大开的模样,夜颜有点担心,“凌苍,你说她会不会去把心彩掐死,然后再来个殉情?”
慕凌苍冷飕飕的斜睨着她,“你当他是你二哥?”
夜颜呵呵直笑,拉着他赶紧跟上,“走,去偷看热闹。”
她是真好奇祁滟熠会如何做,更期待他俩能有个结果,然后成双成对的把祁司尘活活气死!
从吕心彩到京城的时候就被他们盯上了,要是祁滟熠这里再没有点结果的话,那些想打她歪主意的人就不会死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生出幺蛾子。
…
“喂,姓祁的,你究竟想做何啊?颜颜还等着用午膳呢,我得帮忙去!”
被祁滟熠拉到他房中,吕心彩气急不已,见他还把门关上了,跺脚之后就跑过去拉他。
“你是不是要打架啊?”
“打架你也得选好地方啊!”
“能不能等我把午膳用了再打?我饿!”
面对扑过来拉他的女人,祁滟熠也突然用了几分蛮力,把她推到门上抵着。
四目相对,她眼里有怒火,他眼里也有怒火。
只不过在看清她眼里的怒火后,他的怒火渐渐的消失,包括他手上蛮横的劲儿都小了。
最后,他垂下眸光,转身走到桌边,背对着房门坐下。
吕心彩本想打开门跑出去的,但气氛一下子变成这样,她别扭的同时也有些好奇。
“喂,你到底怎么了?”
昨晚他也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说他生病了吧,也没见他有任何病症。
可她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样的。
想起夜颜在马车上给她说的那些有关他的事,她大眼滴溜溜的转了转后,走到他身前,半蹲着身子将脸凑到他眼皮下方。
“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想起过去的伤心事了?哎哟,不是我说你,那些女人嫌贫爱富,本来就不能要。没了她们你再找就是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们。”
祁滟熠猛的睁开眼,“你知道了?”
转眼一想,也不奇怪,肯定是夜颜告诉她的。
但他震惊的样子让吕心彩误以为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于是更加卖力的安慰道,“你不要这样子嘛,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她们你也看久了,估计也看厌了,没了她们不正好?”
祁滟熠听得脸色有些黑,“……”
有这样安慰人的?
她当婚姻是街边大白菜,想买就买、看不上就不买?
关键是他从这个女人的神色上看不出一点调侃的意味,那双大眼清澈见底,完全是一副无知的模样。
憋着一口气,他移开脸没好气的道,“你连亲嘴是什么都不知道,没资格跟我说那些!”
吕心彩直起身,不满的脱口而出,“谁说的?我怎么可能连亲嘴都不知道!”
祁滟熠斜眼看着她,眸光充满了不屑,“你会?”
吕心彩拍着胸口,哼道,“怎么不会?你要不信,我可以做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