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厨房的灯光实在太过昏暗,江狄手里又没有打灯笼。
所以墙角除了那一大片沉沉的阴影,他什么都没看到。
他不觉笑了下,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一甩袍袖,便径直走出后院。
鄞诺和温小筠这才敢松了口气。
再朝厨房看去,房门再度被人顶开。
走出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仆人,抱托着一个大铜盆,呼哧呼哧喘着气的放到屋后供晾晒用的木架子上。
来回搬了三四次,才把厨房里的肉搬完。
那仆人又舀来凉水冲刷干净,这才抹着额头的汗水,扶着后腰的走回厨房。
不多时厨房的灯就熄灭了,后院又恢复一片静寂。
“我看江狄手法熟练,远胜一般人。你去检查刀口,我去把风。”鄞诺说完,一个纵身便跃上了墙头,猫一般趴伏在上面,警惕的检查院子四围所有人的动向。
温小筠站起身,脚步轻缓的走到放肉的桌架前,仔细检查那些切好的肉块。
虽然院子里漆黑一片,她还是一下认出那是一头梅花鹿。
鹿头被单独剁了下来,放在一旁。
可是虽然能看出这是什么动物,但是在漆黑的院子里要想看清肉块断面刀口,就太困难了。
就在温小筠发愁之中,一道呼哨的风声突然向她袭来。
听得她耳朵登时竖立,脊背也挺直一片。
她的手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凭空一挥,便稳稳的接到那道冷风。
拿近了一看,才知道是个火折子。
吹着了,借着微弱的亮光,才算把所有肉块的横截面检查完。
她吹灭了火折子,轻轻打了个呼哨,朝着鄞诺挥了挥手。
鄞诺立刻飞跃下来,两步来到温小筠身边,“如何,还需要再去别处查验吗?”
温小筠摇摇头,“不需要了,咱们回房。”
鄞诺不觉又看了眼那些肉块,温小筠既然如此肯定,必是在其中找到了些与杜莺儿案的联系。
带着温小筠回到房间,关好门,鄞诺刚要上床再去和她好好商议,就被温小筠拦住,先去洗了手。
收拾完毕,两个人才又继续伪装成夫妻的样子,躺在床上。
“呃···”鄞诺刚爬到床上,就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爬进床里侧,正在铺被子的温小筠这才想起来,鄞诺后背不仅受伤了,后面更背着自己旋转跳跃不停歇。
她的心不觉一软,就想着小声的安慰安慰他,“活该~我说不用背我,你非要背着我,自己背上有伤还逞强。死要面子,活受罪~”
如果目光能杀人,温小筠就已经被鄞诺杀死千百遍了。
他狠狠的挫着后槽牙,压低声音的冷笑:“你不是说要把所有细节都看进脑子里吗?不背着你,我还举着你到处飞?”
温小筠赶紧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哎呀,本来想安慰你来的。都是之前被你乱花我的钱气着了。有一说一,你这个人办起差来是靠谱的。
况且后来托江狄买骡子车,你也花了自己钱。这事我就原谅你了。”
说着温小筠还十分好心的帮鄞诺盖上了一层被子。怕弄痛他,还特别放柔了动作。
“那包零钱?”鄞诺回想着说,“也是你的,之前说没找零钱,是诳你的。我鄞诺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被给一个馬行老板的捉了大头?”
温小筠刚放下被子的手不觉一僵。
你妹妹的!!!
鄞诺勾唇一笑,瞬间转移话题,声音也压的更低,“刚才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温小筠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望着帷床顶,小声的说,“我检查了鹿肉的刀口,平整光滑,基本都是一刀砍成,很多都是顺着骨缝切割下去,手法娴熟,与杀害杜家小姐的手法极其相似。”
鄞诺眉梢一跳,“那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就是江狄?”
温小筠沉吟了一下,才回答:“反正江宅里的人脱不了嫌疑。”她又问,“鄞诺,切肉手法在这里可以当成证据,叫人把这围起来吗?”
鄞诺摇摇头,“刀口这种事,见仁见智,没办法当做铁证。要想把江狄和案子联系起来,还要几件更硬的证据才行。”
“那明天就去杜家,江府和杜家必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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