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落井下石的嘛。
苏离扯着唇角冷笑。
这些并不算什么。
因为同学们的热嘲冷讽,远不及陈嘉致的不辞而别、一走十一年杳无音讯,再见面却把她当作陌生人的态度,而让她万念俱灰。
她是真的累了。
十三年了。
陈嘉致就是一个毒针,扎在她的心底,分分秒秒的入侵着她的每一滴血液。
今天这个陈嘉致,她还真想去见。
既然耐心的等了八个小时,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
她真想问一问对方,愿不愿意娶她?
如果愿意,她愿意立即嫁。
什么都不要他的,只要他给她一个婚姻。
她可以去做婚前财产公证,不要他的分毫财产,甚至不要婚礼,不要戒指,不要婚纱照,只要那一纸结婚证。
会不会结婚了,她就不会再那样,疯了似的思想着陈嘉致了?
明明人家都已经要结婚了,都要送请帖给她了,她为什么还不把他那根毒针从心底里拔出来?
明明刺得她很痛?
她为什么还不把他拔出来?
苏离坐在驾驶室里,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无助的流着眼泪。
不是她太懦弱。
是上天对她太残忍。
给了她一个执著的心,让她成了一个长情的人。
可偏生遇上了一个凉薄的男人。
这一爱,就是一爱成痴。
哭了一会儿,苏离从方向盘上抬头。
从包包里拿出迷你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
二十八岁前,她从来不喜欢化妆擦粉。
但这两年天天在咖啡厅工作,总要注重妆容。
再加上刚刚哭了,脸色不太好。
所以补了点妆。
但只是淡妆,轻描的眉,樱桃红的唇,淡雅素净。
用诗经里的那一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来夸赞她,一点不为过。
如果是在古代,苏离一定是那种清丽的大家闺秀。
化完妆,她才启动引擎,开着去了桂宁路的星巴克。
从这里开过去,应该就快夜里十二点了。
从来没有一次相亲,是在夜里十二点进行的。
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她竟然有种想把自己急冲冲嫁出去的冲动。
一会儿见到倪先生。
她先说抱歉和对不起,然后自然介绍,再然后说明自己想闪婚的打算。
不要倪先生的钱财,婚前做好公证,不要婚礼,不要戒指,不要车,不要房,只要一本结婚证。
以此,结束她的单身生涯。
从此以后成为了有夫之妇,她就再没有理由去想那个陈嘉致了。
正好陈嘉致送她请帖,她也可以反送一请请帖。
她不是没人要。
她只是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了十三年的青春。
星巴克的门早就关门了。
苏离的车缓缓开过去,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背对着她,身影高挺英姿,看上去还挺绅士,应该就是倪卓南了。
她下车,走过去时站在男人的身后,显得有些紧张,“你好,是倪先生吗?”
男人转身,阴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诧异一惊,“怎么,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