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把这些锦缎还有些占地方的东西放在翠柳的房里很合适。
“咱们就放在这儿。”翠柳满头大汗地正从屋里的角落拖出一个大大的红木箱子,虽然说不过是个方方正正的大箱子,没有什么花纹雕琢,也没有什么精致的镶嵌,可是瞧着却十分坚固。云舒看着这大箱子都呆住了,却见翠柳得意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把这上了锁的箱子打开,把大大的铜锁丢在云舒的怀里,四处看了看,见屋里除了自己与云舒没有别人这才低声说道,“这锁头的钥匙只有两把,你一把我一把,日后咱们就好好儿揣着,别人都别想打开!”
“这是不是……”云舒觉得这铜锁仿佛防贼,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挂了这样的大锁,不怕婶子多心啊?”
在自己个儿的家里放东西却还上锁,这叫陈白家的看见了得多伤心?
“多心?”翠柳哼了一声点了点云舒的头,翻开了红木箱子,露出里头一些零零散散的旧年的首饰,胡乱地划拉到角落去,先把云舒拿回来的那些好看的绫罗绸缎放在箱子里,这才低声说道,“早年我也想相信我娘。可是你看看她如今只知道偏心我姐姐。若是我不防备些,改天想多心的机会都没有了!”她摸了摸自己手腕儿上精致的小金镯,咬着牙说道,“从前我拿回来的那些,如今却落在我姐姐手里的东西难道是我愿意给的吗?!既然她喜欢来我的屋子翻东西,我在自己的屋儿里防贼有什么不对?!”
“好了,快别生气了,与她计较什么。既然她做初一,咱们就做十五,当防贼也没什么。只是若婶子问起来,你不要实话实说,只拿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了就好。比如……”云舒想了想对翠柳低声说道,“就说这些绫罗绸缎放在外头怕落了灰,且日日放在外头,若有个风吹日晒的怕不是就要褪色不鲜亮了,因此才牢牢地锁着,想叫这些料子能多放些时候就好了。”
“这话娘不会信吧?”
“至少也比你防贼这样的大实话叫人心里舒坦。婶子也是要面子的人。”云舒揽着翠柳的肩膀轻声说道,“不看在你姐姐,只看在陈叔与婶子,何必闹得太过呢?”更何况云舒心里有话却不好与翠柳说……虽然翠柳也是陈家的孩子,可是到底不如碧柳日日都在陈白家的的面前,陈白家的本就偏心长女几分,若是翠柳日日闹得天翻地覆,陈白家的也会觉得翠柳这个做妹妹的小气,不贴心,母女之间只怕要生出矛盾。
那时候吃亏的还是翠柳。
“那好吧。你总是比我聪明,我都听你的。”翠柳靠在云舒的肩膀上低低地哼了一声。
她到底心里存着对陈白家的的怨气,可是也没想母女决裂这样,不过是小丫头对母亲偏心的不满与想要争宠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罢了。
因被云舒劝过,翠柳就不再多想,只把自己与云舒带回家里来的一些不想被碧柳拿走的好东西放在箱子里,重重地锁上,钥匙自己与云舒各自一把都放在了荷包里。她们又把变得更加沉重的红木箱子给塞回角落去,正累得不轻,坐在小榻上一块儿喝着之前小丫鬟给她们预备的红枣茶,又吃着之前觉得好,因此带回来了的新鲜的嫩莲子,云舒就还笑着对翠柳说道,“如今天也快热起来了,回头咱们不如在家里试试荷叶莲子粥,消暑又清淡,你说呢?”
“你说的我都馋了。”翠柳眼睛顿时一亮。
云舒见她今日心情好,便笑着说道,“只是我不会做,只知道有什么料,又有什么步骤。”
“如今谁还会亲手做东西呢?”翠柳就央磨云舒明日就把这怎么做给写出来,不过是简单的熬粥,也没什么要紧的步骤,不过云舒到底是应了。正是这个时候就听见外头传来女子爽利的笑声,陈白家的掀了帘子进来笑着说道,“大老远儿就听见你们说要吃吃喝喝的事儿,真是馋嘴的小丫头。”她笑着揶揄了一声,云舒与翠柳急忙起身扶着她坐在小榻上,云舒碰了红枣茶问道,“婶子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事吗?”
她不过随口一问,陈白家的却顾不上红枣茶,伸手握住了云舒雪白的手。
“还真是有事儿求你。”见云舒生得温柔贞静,又生得眉目似画美丽可爱,陈白家的心里爱上几分,和颜悦色地说道,“婶子也知道这事儿叫你为难……小云,你碧柳姐姐就快成亲了,这嫁衣就得预备着……你的针线最好,婶子求你能不能给你碧柳姐姐做件嫁衣?”
她目光恳切,可是一旁翠柳的脸顿时气得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