袱都拆了,将里头的棉花也都掏出来,甚至连那锦缎上的丝线都的从绣花里给拆出来……这样一来,那东西难免毁了、碎了,倒可惜了嫡福晋给阿哥爷和小侧福晋的一番心意去。”
十五阿哥点头,“事出非常,查证要紧,你嫡福晋不会这么小心眼儿。”
骨朵儿这才傲然一笑,“阿哥爷这话儿,三总管必定也听真楚了。”
三庚自明白,上前赶紧行礼道,“奴才听真楚了。明儿起,大侧福晋奉阿哥爷的话儿去查证,若有人质疑,奴才自将阿哥爷这会子的话儿传了。”
十五阿哥又道,“明儿起,咱们所儿里所有人名下的针线妇人,全都停了手里的活计,拨给你去听差。”
骨朵儿却拒绝,“别介……阿哥爷的心意,妾身领了。可是各人名下的针线妇人,自然心里都只有自己的主子,到时候倒未必齐心。”
“只管用妾身自己名下的针线妇人就是了。虽说人手没那么多,但是好在这活儿也不是急着忙着就能办得出来的。总得心细如发,更得齐心协力的,才能查得出来。”
十五阿哥便也点头,“……旁人的倒也罢了,可是小侧福晋名下的针线妇人,你倒可以用。”
骨朵儿想想也对,这便应了,“就照阿哥爷的话儿,明儿一早我便早起点卯,将她们都聚拢在一块儿派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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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完了话儿,十五阿哥是与骨朵儿并肩走进垂花门,进内院来。
行走台阶之间,十五阿哥还伸手扶了骨朵儿一把。
骨朵儿高兴不已,抬眸之间,又是波光流转。
十五阿哥点点头,“你先回去安排明日的事,我先去看看小侧福晋。回头去瞧你。”
十五阿哥含笑立在廊檐下,目送骨朵儿回了东厢房,这才转身进了西厢房。
廿廿不叫他进屋,只让他在外间,隔着碧纱橱与她说话。
可惜,十五阿哥可不信邪,直接推开碧纱橱便走进内间来。
廿廿惊得直叫,“爷,人家生着病呢!”
十五阿哥哼了一声,“那晚上爷也是在这帐子里滚的,可什么事儿都没有,怎如今还非要隔着个碧纱橱去了?那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廿廿没忍住,“噗”地就笑了出来,“爷,你什么时候儿也变这样儿了?”
外人眼里的十五阿哥,温文儒雅,宽容大量,谁能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呀?
十五阿哥又“呸”了一声,径直走过来,撩开帐子,将她给拎进怀里,抱住。
“爷今儿,就想骂娘!爷被惹恼了!”
叫阿哥爷这两句粗话一骂,廿廿也不知怎地,心里那股子憋屈,竟然神奇地找到了个出口,缓缓地排遣开了。
她只小心推着十五阿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才是宫里啊,几千年来,何曾一日不如此?”
“爷不用生气,我自己更不意外。要不,我当真白白七岁就进宫了……这些宫里的故事,我便是从前没经过,可是听也都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