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向切尔基这样还算薄有积蓄的老海客,一年也舍不得吃上几次。
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就为了听他讲故事而一次一样点了一份,这份要听故事的诚心他也算是前所未见了。
“我跟你说过,我是一个旅行商人,在经商之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故事和收集故事,这是我的爱好,我也就这么点爱好了。”
薛华哈哈笑了笑,低下头用刀叉割下一块恐鲨排上的肉塞进嘴里。
嗯,炸的有点老了,远不如自家芙妮娅的手艺,不过还算过得去。
“哈!既然你这么喜欢听故事,那我就接着满足你,看在你这么热情招待的份上,我这把老骨头就在受一次煎熬吧。”
切尔基抓起酒杯喝了一口,同时有些饶有深意的看了薛华一眼。
他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但在海上飘荡了这么多年,自问见识过的人性也算深刻了。
此时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旅行商人,想要听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的动机绝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单纯。
不过...管他呢?
他愿意听,我愿意说,而且有吃有喝的,两人都满足,这有什么不好呢?
虽然在回忆起那些事情来确实会让人有重新经历一遍的不适感,但也就仅此而已,又不会掉一块肉?
所以,切尔基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在酒保帮他继续续上下一杯之前,开始向薛华讲述起了第三个故事。
“我现在要讲的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嗯,大约...嘶...也就不到半个月以前吧,这件事乍一听上去好像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或者喝酒喝糊涂了,但要论到诡异程度而言,之前的两件事都无法与它相比。”
老头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一条箭翅鱼,但却没有塞进嘴里,而是举到了薛华面前。
“我在遭遇那场可怕的海难之前,也曾是一艘猎海船上的大副兼鱼叉手,当时那艘猎海船的效益不错,我们曾补到过不少大家伙,也捞过许多像我手中的这小不点一样的小家伙。
那时候,我们船上有一个撒网手,名字叫做丹恩,这家伙就是捕小鱼的行家里手。
每一次我们从外海回航的时候,若是大家伙没抓足,船长就会让丹恩在回港前撒网补些小鱼来补充一些收入。
嘿,这家伙当时的口头禅就是‘大鱼不够,小鱼来凑’!”
切尔基说完这段话,便将手里的鱼整条塞进嘴里,连皮带骨嚼的嘎吱嘎吱直响。
“那场海难发生的时候,由于不需要渔网,丹恩就在船的内舱休息,结果那该死的大海蛟拉断我们船的龙骨的时候,整个内舱一下子就砸进了海面下。
在那种情况下,内舱里的人应该是没法子逃出来的,尤其是我们船的周围还围着大量的食腐鱼群。
所以我和另外几个老伙计上岸之后,都认为丹恩等内舱的伙计已经死了......”
讲到这里时,老切尔基沉默了下来,一直到几分钟之后才开口说出了一段惊人的话。
“我们一直认为他们已经死了,这几十年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不是我那天在第二大道鱼市旁的小巷子里偶然看到丹恩的话,我想我可能还会一直这样认为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