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才有点不自在罢了。”吴锦织婉转一笑,努力压制住不适的表情,“这几支曲子当真好听,嫔妾舍不得走。”
舍不得曲子还是舍不得皇上,妃嫔们心里都十分清楚。
裴婉修少不得要冷嘲热讽两句:“吴选侍年轻,不知道这‘身体康健’四个字多么难得。听本宫一句话,身子是自己的,一定要保护好,强撑着听完曲子,回头大病一场,还不知要如何补回来。”
卫景昭听见下面你来我往,心里陡然生出厌烦之情,“听曲便好好听曲,说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裴婉修见皇上发话,不敢再多言,但是她并没有遭到什么斥责,当即得意地睨了吴锦织一眼。
一时有宫女奉上了小盅盛的藕粉糖水,清清甜甜,正适合这个季节喝,青栀才用小勺饮了两口,便听见那边厢有难以言表的声音,展眼看去,竟是吴锦织把才喝下去的糖水都吐了出来,手帕接不住,衣衫上也沾了些。
好好的闲暇时光被闹腾成这样,卫景昭是真的有些不喜了,将手中的小盅搁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吴锦织一张脸涨得通红,理了理衣裳,起身行了个福礼,“嫔妾圣驾之前失仪,请皇上降罪。”
卫景昭淡淡地道:“究竟是怎么了?若是不舒服,也要及早请太医来看。”
吴锦织极力保持着镇定,回答说:“嫔妾也不是总不舒服,只是这两天有些不自在,也是好一阵歹一阵的,方才还没有那么难受,喝了藕粉糖水,忽然觉得甜腻,一下就受不住了。”
裴婉修乃是唯恐天下不乱第一人,故意又喝了一口,“早让你回去,以免身子不爽利,结果当真出事了吧?皇上,臣妾倒是觉得娘娘选的这一味甜品很好呢,爽口下火,也不太甜。”
吴锦织心中恨极了这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一宫主位,但这件事上本就是她失仪,实在也没什么能够反驳的,只好再度行了一礼,“是嫔妾的不是,嫔妾这就告退了。”
卫景昭见她一双动人的眼里似乎有盈盈的泪意,想起那些颠鸾倒凤的时日,不免也有些心疼,缓了缓语气,“既然确实难受,就找个太医好好瞧瞧,总这么下去,若是拖出大病来也不好。”
吴锦织点了点头,当即就离开了。
最讨厌的人不在眼前,裴婉修神清气爽,听曲吃糕,真正是惬意无比。
等到晚膳时分,天色已晚,曲儿也听完了,卫景昭便说去柔贵妃那里用膳。众人恭送完上首二位,也就散了。裴婉修乘着肩舆,晃晃悠悠地回去,刚到薜萝宫门口,下肩舆走了没两步,一个慌里慌张的小宫女从里面跑出来,正撞在裴婉修身上。
这一撞力道极大,裴婉修差点被撞了个四仰八叉,气的她也不看是谁,拉着那个小宫女左右开弓扇了两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