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景昭又问:“那么那枚手帕,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朕的侄女看到了这样的东西,也不会疑神疑鬼,闹到这个地步。”
慕怀风垂首,只能编出了一篇假话,“那枚手帕与瑾嫔娘娘没有半点关系,芷吟委实误会了。臣当初想在朝中站稳脚跟,与其他大臣交好。皇上也知道,有些同僚喜欢去风月之地,臣也只好去学。一开始臣怕同僚嘲笑臣什么都不懂,就单独去了几次,少不得有逢场作戏的时候,又不敢告诉妻子知道,她问是谁,臣模模糊糊地回答过去,才让这误会越来越深。”
卫景昭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向上进,也愿意在官场中游走,朕没想到你这般用心。”
慕怀风暗地里舒了口气,这一关,他应该算是过了。
“瑾嫔在后宫里不容易,朕有心护着她,精力终究有限。想着提拔她的哥哥,因为一些原因,也迟迟没有做成。”卫景昭似乎颇含深意,“你既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平常照顾傅家,照顾启安,也是理所应当。卫芷吟的婚终究是朕和太后赐的,如今害了傅家的小姐,朕回去后也要给瑾嫔和傅家一个交代,至于卫芷吟,她配不上你,朕会再为你指一门好亲事。”
慕怀风想要推拒,“皇上……”
“不必说了,启程回京,此事容后再议。”
滚滚的马蹄扬起漫天的尘埃,卫景昭为了赶时间,连马车都不坐了,每一鞭子都抽的响而急切,冲破了夜幕的暗沉与寂静。
然而仿佛一个人在黑暗里踟蹰独行,青栀找不到这里的出口,触觉好像都远离了自己,只感到身上有一处特别难受,似乎是从小腹传来的。旁边有一些呼喊,但循着声音过去,又什么都看不到。
青栀努力站起身,犹记得自己还有个孩子,便护着肚子,往前走去。
那边似乎有个小小的身影。
是玉斓啊。
“怎么你在这里?”青栀既惊且喜,小跑过去牵玉斓的手,“快和姑姑一起回家,你阿奶还有父母都担心死了。”
靠的近了,才看清小玉斓还是梳着双环髻,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与那天离开木荷轩时一般无二。
“姑姑,我是来同你们告别的。”玉斓“咯咯”地笑。
“告别?为什么是告别?”青栀有些心急,“和姑姑一起走,马上就能见到爹娘了,他们还眼巴巴地等着玉斓呢。”
玉斓却把手慢慢地从青栀的手心中抽离,理了理身上那件海棠色的对襟小褂,像第一次见到青栀那样屈膝行了一礼,标准又利落,“玉斓先走了,姑姑的腹中还有个宝宝,姑姑可要照顾好他。”
说罢,她抬手摸了摸青栀的肚子,眼里有欢喜和希望,然后摆摆手,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玉斓!玉斓!”青栀大声喊叫,跌跌撞撞地往她消失的方向奔跑,忽然一道刺目的光亮射向青栀的眼眸。
青栀抬手挡了挡,再睁眼时,已是另一个世界。
幔帐上用丝线绣着彩色的鸳鸯,红绡被十分柔软温暖,明晃晃的太阳从窗口照射进来,映着花瓶里的含苞欲放的鲜艳。青栀有孕后许久不用的瑞兽香炉里,有袅袅的烟在冉冉升起,和其他熏香不大一样,气味十分独特。
“小姐,你醒了!”梳月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有些哽咽,“小顺子,快去喊太医喊皇上,主子醒了!”
青栀还在发怔,回想着方才的梦境,挂念着玉斓在黑暗里的模样,耳边则听见有脚步声踢踢踏踏地来去。
不一会儿,卫景昭带着风一般合身进来,走到床边握住青栀的手,“栀儿,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青栀定了定神,半晌才把目光聚焦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颤抖地启唇,哑着嗓子说:“皇上,皇上回来了?”
卫景昭回头命道:“拿水来给瑾嫔喝下。”然后自己就坐到床头,亲自把青栀上身抱了起来。
梳月伺候用水的空档,卫景昭温柔地道:“听闻你在万寿宫出了事,朕实在放心不下,连夜兼程赶了回来。”
青栀迷迷瞪瞪地问:“我睡了多久?”
梳月擦着眼泪说:“主子之前在延福殿昏迷过去,算来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主子的胎气也遭到了大动,皇上亲自给主子灌了两碗安胎药,不然,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