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样子,眉宇之间,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人的视线,偶尔落在姜毓仁的身上,让姜毓仁有种怪怪的感觉。
“范主任之前说小姜书记的围棋下的好,今天就请小姜书记陪着首长下几盘。”那位秘书对姜毓仁说。
姜毓仁完全惊呆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抬眼看向那位不动声色的长者,却发现对方的视线似乎也在他的身上。
“范主任,前几天首长收到几支笔,您对这行有研究,不如过来这边把把?”秘书弯腰对范领导微笑道。
范领导立即认识到此行的目的,忙对首长行了礼,和秘书从侧面的门走出去。
屋子里剩下老首长和那位陌生男人,以及姜毓仁。
谁都没有说话,首长斜躺在那里,静静地下棋。
姜毓仁从小就学围棋,也曾参加过专业比赛,可是,并没有把这个当做什么特长来继续“深造”,只是陪着爷爷下下而已。没想到今天竟然坐在这里陪着这位大人物下棋!
“小姜书记最近很忙吧?”那个陌生男人问姜毓仁道。
“以前没有接触过团系的工作,有很多东西都要学习。”姜毓仁道。
“柳城是个好地方!”老首长突然说。
“首长去过吗?”姜毓仁问。
“十几年前去过。”那个陌生男人答道。
“夏天去柳城避暑很好。”姜毓仁道。
“那样的地方,想要做出点政绩不容易,是不是?”首长问。
“是的。”姜毓仁心里奇怪,不懂首长的问题是为了什么。
“可是小姜书记的政绩很好。”那个陌生男人说。
“都是同志们的共同努力。”姜毓仁只能中规中矩地回答。
首长看着棋盘的眼睛,突然看向姜毓仁,视线无比锐利,姜毓仁礼貌地笑了下。
“你之前是常继山的秘书?”首长问。
“是的。”
“你,还和他的女儿交往过?”那个陌生男人接着问。
姜毓仁心想,看来聂瑾的身份果真不是秘密,便诚实地回答说:“交往了三年。”
“那又为什么分开?三年时间不算短。”那个陌生男人又说。
“我们相处有些问题。”姜毓仁道。
“上次常继山又跟你提过让你做女婿的事?”那个男人问。
“常书记的确说过。”
“你又为什么不答应?他对你可是有知遇之恩。”那个男人似乎一直要追问下去。
姜毓仁很奇怪,这个问题很值得问吗?
“要是我答应了,才是对常书记的欺骗。”姜毓仁答道。
他不懂,这是在下棋,还是在拷问?往棋盘上看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落了不少的棋子。
可是,他这句回答,显然是有了意外的效果。那个陌生男人看着首长,首长却说:“叫范培林过来,挑上一支他喜欢的笔,写几个字儿看看。”
男人起身拿起桌上的座机打了出去,很快的,那位秘书领着范领导进来了。
“范主任,听说您最近书法大有精进,给我们学习学习。”那个男人对范领导笑着说。
“不敢不敢,既然首长要看,那我就献丑了。”范领导毕恭毕敬地说。
说话间,秘书已经在书桌上铺好了宣纸,墨也备好了。
首长依旧躺在椅子上,姜毓仁见他动了动嘴唇,便立刻将首长的杯子端起来,试了下杯壁,水有些凉,便添了些热水端过来。
“年纪大了,也不敢多喝水。”首长道。
姜毓仁没回答,只是站在一旁,看首长喝了几口,便接过水杯子,放在小茶几上。那个陌生男人走过来,扶着首长站起身,走到书桌边。
几个人围着范领导,看着他挥毫泼墨。姜毓仁偷偷观察着那个陌生男人和首长,看起来这两位关系很亲近,却根本猜不出是什么关系。如果说这个陌生男人也是首长的秘书的话,那绝对是比之前那位更加亲密的。
“小姜书记不写吗?”那个陌生男人问。
“啊,我没怎么练过。”姜毓仁答道。
“这书法,现在也就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才写写。”范领导笑着说。
“你这字,和上次给我看的时候,没什么进步。看来你最近也很忙!”首长淡淡笑了,说。
“是是,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范领导忙应声。
“我看这支笔你用着很称手,就送给你了!”首长道。
“谢谢首长!”范领导忙说,姜毓仁感觉他好像有种如释重负的样子。
“哦,对了,我让长丰回家把常继山给我写的一幅字拿过来了,培林,你也一起看看。”首长说着,让那个陌生男人扶着自己坐在沙发上。
秘书把一副没有装裱的书法拿过来,铺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小姜看着这些老家伙们的东西肯定没意思,你们出去聊聊,过上一刻钟进来陪我下棋。”首长对那个陌生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