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瑞珠的眼睫颤了颤,想到之前蔺婉晴和宁诗婧的嘱托,垂下眼做出疏离恭敬的模样,退了一步道:“苏公子尽请吩咐。”
她见了他没有好脸色,他觉得不舒服,如今她恭恭敬敬的乖顺模样,他看了心底里更不舒服了。
苏星攥紧了大刀的刀柄,头一次觉得这样棘手。
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叫他打不得骂不得,凶一点都不舍得,直接转身离开却又不愿意,简直折磨得他像是心尖上有百十只小爪子在细细的抓挠。
偏偏她对他的纠结一无所知,见他半饷不言语,就又行了个礼,道:“苏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
告退,告什么退?
想到之前在垂花门下,她仰起一张小脸,圆咕隆咚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冲着那黑太监笑的样子,苏星觉得自己胸口有什么炸开来,他忍不住沉声道:“告退了去做什么?去巴巴地伺候那个昧了根的阉人?”
瑞珠一怔,觉得他这古怪的语气有点奇怪,忍不住皱眉道:“苏公子,您……”
她顿了顿,还是有些气不过,索性倔强地抬眼直视着他,道:“您高高在上,身体完全,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可是宫中的太监们若不是没了法子,也不会选择这条路……您看不起就眼不见为净,没必要这样张口羞辱人。”
她就这么护着他?
苏星胸口的怒火更旺了,控制不住地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你去伺候一个太监有什么前程?他就算出宫为表嫂做了些事儿,到最后不还是个得用的奴才?”
“若是想要攀高枝儿,也合该选个合适的,扒着个阉人,到最后不还是个奴才命?”他有些失了理智,眼底带着血丝冲动道:“连个囫囵男人都不是,他能满足你吗?”
“苏公子?!”瑞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怒道:“请您慎言!”
他在胡说些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龌龊不堪的人?
她竟然还为了这样一个人,辗转难眠,想入非非……简直是可笑!
她的眼眶骤然红了,却执拗地不肯叫他看见她软弱的一面,猛地偏过头,语气冷硬:“奴婢虽然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丫头,却也是懂得礼义廉耻和气节的。就算苏公子您是主子,也断然不能这样侮辱。”
她咬紧了牙根,口腔中感受到一点腥气,冷声道:“既然苏公子看奴婢不顺眼,奴婢就不叨扰公子,先行告辞。”
她看错了他。
说罢,她行了礼直接就走,半分犹豫都没有。
花才出了口,苏星就已经后悔不迭,满脸懊悔的咬住舌尖,恨不能把这惹祸的东西直接咬掉了了事儿。
他明明是想跟她好好谈谈,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见她决绝的要走,他心中就是一慌,下意识的觉得要是就这样叫她走了,只怕两个人就真的要形同陌路,再也没有分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