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大约是气温骤降,不小心着了凉。”
钟玉珩面上仍旧含着浅笑,耐心的诱哄道:“娘娘不饿,臣刚下了朝却饿了……不如娘娘陪臣用些早膳,然后再喝完姜汤去去寒,怎么样?”
宁诗婧怔怔看了他半饷,目光又慢慢挪到了小皇帝的身上。
“陛下身上的药性还未解,恐怕要多睡一会儿。”钟玉珩意会,揉了揉她的手,道:“等他醒来再用膳也不迟。臣叫人在一旁守着,不会叫陛下饿到。”
“娘娘好歹可怜可怜臣,忙了一夜又水米未进地去上朝跟朝中的大臣们周旋,这会儿早已经腹中空空了。”
听他这么说,宁诗婧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瞥见他眼底下的青黑,这才点点了头。
于是钟玉珩的脸上就露出些惊喜的笑容,站起身来伸手到她的面前,道:“臣带娘娘去用早膳。”
他的手一如他这个人,生的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修长俊美,像是一双用来握笔弹琴的文人的手,实际上那指腹上却有着薄薄的一层均匀的老茧,蕴藏着强大的武力值。
宁诗婧看着他的手,迟疑着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抬眼看了他一眼。
她重新清了清嗓子,一边站起身,一边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几乎立刻的,钟玉珩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面上却不见别的情绪,只一边牵着她往外走,一边讲他的应对和朝堂上的反应细细讲了。
“娘娘放心,三皇子殿下的后事一切按照亲王的规格来,到时候入皇陵厚葬。朝中大人们也都已经同意了。”
如果陈敏哲还活着,要给他封个亲王或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现在人已经了没了,又后继无人,左右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头,文武百官们自然不至于去跟一个死人过不去。
同样的,不过是个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封号罢了,除了这种虚无的东西,她也没什么能给他的。
宁诗婧最后还是点了头,“这样就很好。”
人都已经没了,就叫他清静的入土为安吧。
死者已逝,作为杀人凶手,她这会儿在做什么也于事无补,反倒显得虚伪且矫情。
小皇帝在寝殿里属于她的床榻上睡着,瑞珠和陈灵珺就带人为她在偏殿内洗漱更衣,另一边木槿则叫人上了早膳。
顾忌到昨夜的事情,今天的早膳体贴的只剩下素食,不见半分的油腥。
宁诗婧看着早膳,垂眸静静的看了半饷,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终于眨去眼眶中汹涌的泪意。
她迎着众人担忧的目光,率先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素包,淡淡的吩咐道:“我最近没有胃口,接下来一个月都吃素吧。”
说着,又顿了顿:“钟大人和陛下在这边留膳的时候,该上什么就上什么。我的饭菜都是素食就可以了。”
就当是给陈敏哲祈福,希望他下一辈子能够有一个更好的人生,再也不必被她这样虚情假意的所谓光芒吸引,然后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地燃烧自己。
几人见她肯用膳已经偷偷松了口气,听到这话自然无有不应,忙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