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步斥道:“钟大人自重。”
“这恐怕是有些难了。”钟玉珩浅笑,幽深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不肯有片刻的偏移,低声道:“臣不愿自重,只愿把娘娘看的比一切都重。”
他这副仿佛过去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叫宁诗婧越发的气恼,又退开一步,才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钟大人严重了。哀家轻得很,不敢当。”
“娘娘还是不肯原谅臣吗?”钟玉珩微微蹙了蹙眉,带着点可怜巴巴地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娘娘不要气坏了身子,若是生臣的气,尽管可以惩罚臣。或者……”
他又重新笑了起来,抓住她素白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柔声道:“臣叫娘娘打两下消消气,如何?”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打通了关窍,这会儿装起可怜来毫无压力不说,越发的不要脸了。
宁诗婧抽了抽手却拗不过他,索性故意拿眼冷冰冰地瞧着他,沉声道:“钟大人是觉得,自己犯的错儿只要打两下就能抵消?”
“臣罪该万死,岂敢言抵消?”钟玉珩闷闷的笑了两声,嗓音沙哑迷人:“娘娘要是觉得不解气,想打多少下都行。臣这条命都是娘娘的……”
他又停了片刻,才微微俯身靠近她,口中喷洒的热气打在她的耳廓上:“只是臣贪心得很,还想多为娘娘做些事情,以求得娘娘垂怜,跟娘娘多多亲近……还请娘娘暂且留臣一命。”
“臣如今不敢万死,只想好好地为娘娘活着,娘娘可愿意?”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越来越低,明明说的一本正经,嗓音里却含着化不开的暧昧,叫人情不自禁想的更多,脸红心跳难以自已。
亲近?他还想怎么亲近?
宁诗婧的心口“咚咚”直跳,莫名升起几分口干舌燥,克制不住地抬眼瞪他。
她以为自己现在面色冷酷严厉,瞪他的目光里满含着警告,实际上却粉面含春,一双茶色的眸子里洇着羞答答的水光粼粼,瞪过去的目光毫无威慑力不说,含羞带怯的情意满满,几乎快要溢出来。
钟玉珩笑意更浓了,骨节分明的指节穿过她的指缝,跟她十指交叉并拢交握,神情温柔。
如今正是初秋,秋日的意味并不算很浓,草木之中却还是多少多出几分萧瑟来,殿侧高大的梧桐树已经开始落叶。
今日阳光正好,太阳高悬着,澄澈干净的阳光穿过梧桐叶落下来,将天地间照的一片晴朗。
秋风微拂,廊下高大的红衣男子英俊清冷的脸上带着化不开的宠溺温柔,长睫下是藏不住的情意,一贯疏离冰冷又喜怒无常的人柔和的叫人心惊。
被他注视的美貌少女,身穿繁复华丽的宫装,乌云堆鬓、雪做凝脂,桃面含羞,眼神里说不清的浓情蜜意。
俨然犹如一幅天作之合的和谐画卷。
“嘎巴”。就在这静谧和谐的美景之下,旁侧陡然传来一声树枝被踩断的清脆声响。
钟玉珩的神色陡然一厉,浑身柔和的气场变得冷肃,沉声喝道:“什么人在那儿鬼鬼祟祟的,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