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原先不惧生死,也自觉没什么可能再失去的了,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拿命博来的,自然是不会信这些的。
可是现在,他宁愿真的有漫天神佛。
希望这漫天的神佛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叫他宁愿拿出一生所有,来换得娘娘平安顺遂,此生无忧。
宁诗婧看他这副模样,就忍不住有点心软。
谁能料到传说中位高权重、喜怒无常、暴戾恣睢的九千岁,竟也能在别人面前像是一只乖巧听话又可怜的大狗,眼巴巴地求着人亲近一些呢?
只是想到他这些日子做的事儿和躲闪,她又硬下心肠,偏头道:“钟大人这甜言蜜语真是越说越腻乎,只是哀家不爱吃甜,钟大人去跟爱听的人说去吧。”
“没有别的人。”钟玉珩顿时急了,想握她的手又怕她生气,可怜巴巴地握住她的袖口,轻声道:“除了娘娘,臣心中没有旁人。”
他原本是个倔强的人,一路爬上来总也学不会低头,为此也没少吃过苦头。
以前面对她的时候,他最大的撒娇也不过是说一声疼,或者默默的揪住她的袖口。
如今做错了事儿,大概是怕她真的气得狠了不肯原谅他,倒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退了一步,像是底线也跟着退了,说起这些话来没多少压力,巴巴的又跟了一句:“臣做了错事,娘娘怎么罚臣都认……只有这一件,臣只心悦娘娘,绝无二心。”
“娘娘若是不肯相信臣,臣真的心都要碎了。”
宁诗婧:……怎么回事儿啊小老弟!你以前不这样啊!
本就长了一张盛世美颜,在这烛光下跟发着光似的,这些日子又消瘦了不少,加上受伤不肯好好歇息,憔悴得不仅没有损害他的容貌,反倒为他添了几分脆弱。
暴击加倍,这谁扛得住啊?
宁诗婧忙偏开头,不去看他这副模样,没好气地拽出来自己的袖子:“不许撒娇,再撒娇你就走。”
钟玉珩一听这话,又可怜兮兮地收回想继续拽袖子的手,老老实实继续搁在膝盖上垂着头认错。
实在是有些犯规。
宁诗婧发愁。
大约是觉得已经开了头,钟玉珩也没继续瞒下去,张口就道:“臣也不是有意叫贵太妃给娘娘添堵,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
原来,柳承恩曾经在陵安府做过知府,跟陵安王相处得当,恰好在钟玉珩三岁的时候生下了柳笙笙,索性两家就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
后面柳承恩被调到了其他州府,两家的联系却也没有断,时常通信,年节互相送礼,甚至登门拜访。
后面陵安府出了事,钟玉珩一路逃亡隐瞒身份,柳笙笙到了年纪参加选秀入了宫。
他知道的时候倒也没什么想法,毕竟定亲的时候年幼,哪里来得什么感情,加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连失落都来不及。
后面不着痕迹地对柳承恩有几分照庇,还有假借宁诗婧名义坚持给柳娇娇出嫁时候赐东西,也不过是因为父辈的那点交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