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诗婧心头憋闷的厉害,迎着他灼灼的目光,她忍不住猛地偏开头,深深地喘了口气。
大概是动作急了些,大量的空气进了胸腔,呛得她情不自禁地咳嗽了几声。
钟玉珩忙不迭地上前一步,抬起手来轻轻地拍她的后背,低声道:“娘娘别急……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不值当的?
那到底什么才是值当的?
她心里越发的压抑,咳得双眸发红,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
她的力气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多重,他却生怕叫她受一点委屈,乖顺地顺着她的力道往前倾了倾,甚至体贴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抓的更方便些。
宁诗婧心头涌上烦躁,冷冷的逼视着他:“钟玉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付出很伟大,觉得你的爱感天动地?”
“臣从未这样觉得。”他的脸上露出片刻的愕然,看清她通红眼底的滔天怒火,脑中有片刻的空白。
“我看你就是这样觉得,沉浸在自己的付出里,感动了你自己。”宁诗婧发了狠,咬紧了牙根:“你的血海深仇……宁清河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的脸上纯然的剩下了震惊,仔细思索之后却只剩下了然的苦笑。
她从来都是聪慧的,擅长从蛛丝马迹里探寻真相,即使在再艰难的处境里,也能迅速地找到对她有益的东西并且加以利用。
何况他的改变未免也太仓促了些,让她猜出这些并不难。
他沉默了下来。
他的静默恰好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宁诗婧的手收紧了两分,自嘲的笑了一声:“钟玉珩,我真讨厌你这副为我好的样子。”
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瞒着她,疏远她,甚至去亲近她讨厌的对头。
她都不知道该遗憾自己不够蠢,还是该庆幸自己足够聪明。
到底是觉得被爱的人欺骗背叛更痛苦,还是知道他带着“为她好”的名义做出这一些更叫人觉得嘲讽。
钟玉珩漆黑的眼底泛上了被藏在深处的浓郁的痛苦,只是伸出了一点点边缘,就几乎叫人窒息:“臣知罪。”
“你知道个屁罪!你什么都不知道!”宁诗婧豁然松开手,恨不能将他推下床榻。
可是他满怀冷香中沁出的血腥气,在她的鼻端萦绕不散,让她抬起的手怎么也落不到实处。
她越发恨自己心软,重重的锤了一下枕头,索性自己起了身,光着脚下了塌,倒了搁在桌上的温茶水,一饮而尽。
“地上凉,娘娘小心沾了寒气。”钟玉珩手中捏着她的绣鞋靠过来,毫不忌惮地单膝跪地蹲在她的面前。
他细心的先拿了帕子给她擦干净脚底,才温柔的捧着她的玉足给她套上鞋子,动作小心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宁诗婧攥紧了手中的茶盏,一时只觉得无力。
他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她能拿他怎么办?
就算想要骂他,都觉得是一拳捣在了棉花上,怎么都叫人觉得憋屈。
钟玉珩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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