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种伪装,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这个时代的女人,早就习惯了以夫为天,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她们的信条。
更何况,就算陈灵珺想要脱离宁王的心是真的,她到底被困在后宅多年,宁诗婧嫁入宫中的时候,她早就跟着宁王去了封地,并不了解如今京中的局势。
宁诗婧这个太后,表面上看起来威风凛凛,拿出去十分唬人,实际上……脱离了钟玉珩的支持和维护,她同样举步维艰。
甚至,很可能很快就要面临跟他对立的局势。
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一个随时会叛变后悔的盟友,还不如从来没有。
虽然现下的情况已经吧最开始好了不少,她也没有多说的意思,只是拨弄了两下手中的帕子,笑道:“陈娘子是不是太看得起哀家了?陈娘子出身勋贵,也不该看不出哀家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
“陈娘子如今处境艰难不假,求到哀家头上可算是求错了人。同为女子,哀家也不忍心看陈娘子这样说后库,不如给陈娘子指个明路,去寻一寻这朝中说得算数的人。”
“如果陈娘子担心没有门路,喏。”她轻轻地朝着赵大喜努了努嘴,道:“一事不烦二主,大喜曾经在钟大人的手下办事儿,哀家就叫他豁出去脸面给陈娘子牵线搭桥,怎么样?”
陈灵珺攥紧了袖口。
宁诗婧的面上仍旧是笑吟吟的,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选择,闲适的很。
出乎意料的是,陈灵珺并没有多犹豫,而是突然开口道:“娘娘,臣女手上有臣女这些年来搜集的宁王谋反的证据,还有他鱼肉百姓、吞并土地,逼百姓落为黑户给他挖矿办事儿的证据。”
“甚至,就连他的私密账本,臣女也偷偷抄了一本带出来。”
宁诗婧怔了怔。
她越发欣赏这位宁王妃了。
胆大心细。不但敢想,也敢去做。
这些罪证对于宁王来说绝对是顶级机密,从陈灵珺的话中透出的欣喜,宁诗婧也能想象她必然是在宁王府中如履薄冰。
然而就算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她不但大着胆子主动求救,成功逃了出来,还拿到了这么多东西,等待着将宁王一把摁死。
有胆子,有心计,也足够狠心,叫她越发觉得这样的女孩子真的不该被埋没在后宅里,空做别人宅院中的摆设,只剩下相夫教子一个证明自我价值的法子。
尤其是,她已经觉醒了属于自我的意识。
宁诗婧低低的叹了口气,难得的觉得左右为难。
没让她为难多久,陈灵珺突然起身,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地,仰头堪称失礼地直视着她,道:“正如娘娘所说,出身世家,臣女不至于连朝堂上的汹涌也看不出来。”
“别说这些矛盾都是摆在明面上,就算是只看表面讯息,臣女也清楚娘娘如今的处境。”她再次露出那种坚定不移的表情,叩头,语气果决道:“娘娘,臣女在先前,也从未想到臣女能够对这朝堂风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