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那个陆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陈楠生到底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尽管这实话如同利刃,将陈雪然心底那最后一层不愿意捅破的窗户纸给硬生生捅破。
“陆忱跟你在一起也好,订婚也好,或者以后结婚,也不过是因为利益罢了。咱们陈家跟陆家早有婚约,更何况当初要不是我们陈家帮忙,他陆忱如何能够掌握住整个陆氏?更不用谈如今的WE了。”
两家联姻,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在这贵圈里,何谈感情?
听着陈楠生的话,陈雪然安安静静的坐着,脸上表情如死灰。
她又不傻,何尝不懂陈楠生说的话呢?她又怎么会不晓得在这豪门家族中,人心的可贵,感情的可贵呢?
只不过她就是那样毫无顾忌的爱上了陆忱,就是那样没有防备的爱上了那个不应该爱上的人……现在到头来,全都成了她的错,成了她的不自知。
这场自欺欺人的婚姻,这场她自导自演的感情,她成了最可笑的那个人。
这边陈家鸡飞狗跳,陈楠生心头思绪万千,陈雪然苦笑痴狂。
那边病房里,陆忱一语不发的坐在一边陪着楚凝。而楚凝又恢复到了刚醒来时冰冷的态度,对于陆忱的存在完全无视。
天气骤寒,太阳已经西斜,夕阳下的光束中,可以看到片片白雪落下。
楚凝本来坐在床上昏昏欲睡,身子半坐在床上,脑袋是小鸡啄米一样。忽的一个激灵,就骤然清醒过来。
她回过神来,抬手揉了揉眼睛,随意的朝着窗户外边瞥了一眼,正好看到那洁白的雪花落下。
南江的冬天鲜有下雪,即便下雪,也多半是小雪。此时此刻,楚凝看到夕阳下的片片雪花仿佛笼罩着金色的光芒,柳絮般纷纷扬扬,是一场少见的大雪。
真是美啊……
她呆呆的看着,心情也被这美丽的景色所感染,变得好了许多。
陆忱似乎也有所感应一般,缓缓地抬起头来,正好瞧见楚凝静静望着窗外的侧颜,那样的宁静祥和,明亮的眼眸中映着片片雪花的影子。
他若有所思,站起身来走到了楚凝床边,默默地伸出手臂,横亘在楚凝面前,示意她抓着。
楚凝看着面前结实的胳膊,愣了愣,当反应过来陆忱这一言不发的行为背后的意识时,仿佛有一片雪花落在她的心头。
下雪天,人都容易变得温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抓住了陆忱的手臂。
他的手臂很有力,稳稳地支撑着她起身。
要想要完全站起来,还是免不了更多的肢体接触。随着两人的靠近,她的鼻尖围绕着陆忱身上那熟悉的香水味,在他的搀扶下,楚凝拖着受伤的腿来到了窗边。
就这么一小会儿,草地上、树上、马路牙子上已经积起薄薄的一层雪。照这样子下一晚的话,明天的雪怕是能厚的踩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呢,楚凝暗自思忖,她倒是有点怀念小时候玩雪的时候了。
楚凝一只脚站着吃力,起先还能强撑着,后来只得渐渐把重心转移到抓着的陆忱的那只手臂上。
这样的姿势,倒是有几分依偎在陆忱身上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不由得闪过一抹绯闻,偷偷看了一眼陆忱。
只见陆忱正望着窗外,看着什么东西,聚精会神,很是专注。
楚凝好奇的顺着陆忱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已经积起雪来的一片草地上,还有几只小麻雀在蹦跶。一只只麻雀蹦跶过后,在雪地里留下一个个细小的爪印。正巧这时有人脚步匆匆的走过,几只小麻雀便一哄而散飞上天去。
这一幕,倒是让楚凝想到苏轼的一首诗: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她顿生感慨,不由得心生悲戚,一时间出神,双手不自觉压在了陆忱的手臂上。
等到回过神来时,她的脸颊发烫,低着脑袋,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有些累了。”
“嗯,我扶你回去。”
陆忱稳稳地搀扶着她,楚凝刚坐到床上,就说:“我肚子饿了,还是叫王姨回来吧,她照顾我比较方便。”
他纡尊降贵的在这伺候自己,她真是受不起。
“……”陆忱知道她心底还在为陈雪然的事情心有芥蒂。
沉默半晌,他才答应道:“那我叫王姨准备些食物,再回来照顾你。”顿了顿,他又看了一下腕表,“也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
“等会王姨来了,陆先生你就回去休息吧。”她淡淡地说。
“我在这里陪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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