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在尘世中一幕幕演绎。”
这句歌词,楚凝在心底念了两遍,像是嚼着一块糖一样,越嚼越有味道。
不知不觉中,在歌曲再重复那小半节的时候,她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唱了出来。楚凝的嗓子本来就不错,小时候还学过一段时间的声乐。不过那也是很早的事情了……
等到她唱完那一句,才恍然察觉到陆忱看过来的目光。
她侧过脸,就看到他正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自己。
那目光过于复杂,看的楚凝一阵心慌,慌忙的将脑袋撇向一旁。
等到这首歌曲结束后,陆忱将广播电台给关了。他轻声道:“你刚才唱的蛮好听的。”
“随便唱唱而已。”
“你喜欢这首歌?”他又问道。
“还好,就是觉得旋律蛮不错的。”楚凝淡淡的回应着,心底却是莫名扑通扑通的敲起了小鼓。
他们俩大概都是话题终结者,一问一答,两个回合就无话可说。
就在楚凝准备提议再打开广播的时候,陆忱有几分自嘲的扬了扬嘴角,看了她一眼,声音轻轻地问道:“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这大概是陆忱第一次这样平静的朝她提出问题,而且看他的神色,并不是心血来潮的发问,而是认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楚凝觉得这时候的陆忱倒没有之前那样高高在上,他现在就像是卸下了主角光环下凡历劫的神仙一样,很是平易近人。
她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随后回答道:“我以前并不会觉得你无趣,你总是那样的忙碌,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参加不完的活动,还有花不完的钱……这样充实丰富的生活,怎么会无趣呢。”
陆忱听到这话,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楚凝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接触你以后,我还是不敢妄下定论,说你是无趣的。反倒是有件事情,我可以确定。”
“哦?”陆忱饶有兴趣,快速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并不幸福,而且你很孤独。”
陆忱一怔,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些动作不动声色的发生,他的脸上并无波澜,倒是发出两声轻笑来。
这两声轻笑,像是在否定楚凝的结论,并且对这结论发出嘲笑和鄙视。
楚凝倒是不介意,她懒懒的看向前方,前往乡村的路两旁种着一棵棵高高大大的树,大概是这连日雨水的缘故,这些树上的叶子都被雨打风吹的差不多了,地上堆着一层一层湿漉漉的叶子,或者是绿色,或者是黄色,它们都静静地躺着,静静地等待着氧化腐烂,最后融入泥土之中。
车子快要目的地的时候,大概还在村子外面的时候,楚凝看到路边的草地上有个体积蛮大的东西。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当看清楚之后,不由得一惊,忙不迭对陆忱道:“停一停,那边好像有个人。”
陆忱皱了皱眉,瞧见她一脸紧张的看向窗外,便缓缓地将车停了下来。
“好像是个老人倒在那里,怎么回事啊?”楚凝眉目中透着疑惑和担忧,一边嘀咕着,一边伸手解着身上的安全带。
就在她的手放在车门把手上,正准备下车的时候,她的手臂被一把拽住。
楚凝不解的回头,看到陆忱严肃的脸庞,他警惕的说:“不要多管闲事,也许是碰瓷。现在这样的事情多得很,再说了,在这路上,怎么会好端端的有个老人躺在这里?这边差不多是古镇入口处,人流车流那么多,行骗的成功率最高。”
“可我看她并不像是碰瓷的,你看她都已经躺在那里那么久了。”
“这车来车往的,难道别人没看见吗?这其中肯定是有蹊跷的。”
楚凝知道陆忱说的有道理,毕竟现在新闻上经常能够看到各种碰瓷的报道,其中老人碰瓷最是令人头疼,最是难缠。也正是因为这些碰瓷的骗子,让人们善良的心一点点的变得冷漠。
大家不是不想去帮忙,不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实在是害怕去帮忙,害怕好心变成驴肝肺,害怕被讹诈。
楚凝并不想说陆忱冷漠,因为陆忱这些年在慈善方面捐的钱,是她几辈子都无法达到。所以她并没有资格说陆忱冷漠……可眼下着情况,她实在是做不到完全漠视,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想,万一呢?万一这个老人是真的出事了呢?
也正是因为心底存着这个万一,楚凝眼眸明亮又坚定的对陆忱说:“我要下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