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刹那永恒

p;  梦醒之时，竟是如此狼狈。

    他连忙用手肘擦去鼻子流出来的血，有些不好意思，羞愧的低下头，呵呵的笑了。

    女子轻轻摇头，宛然一笑，莲步轻移，走到杨九面前，笑道：“我已成仙，这容貌自然也是天仙模样，你会这样也是正常之极，毕竟你不是凡间那些佛门之辈，不必切断七情六欲。你且听我仔细将事情道来。”

    杨九点点头，不过还是不敢抬起脸看那女子。他低着头，好似个犯错的小孩。

    “我本名慕容萱雪，为爱入道，在一千年前终于修至最高境界，本以为，当我成为这世间至强者，便能够与他长相厮守，永生永世在一起。可是，到最后还是要分开了。”说到这里，名为慕容萱雪的女子侧脸，眸中泪光闪烁，每想起一次当年的往事，就要伤心一次，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悲凉的氛围令杨九也感到心酸，他想起了魂公子，在萧无罪的逼迫之下终究还是死了。想必若是他一人逃跑肯定能够离去吧，终究是自己，害死了他。

    “爱，难道终究只是一场空么？”慕容萱雪忽然问道，也不只是问杨九，还是问她自己。

    “人有七情六欲，既然存在则由其道理。我也不懂情感，魂公子死了，我感到伤心，我就应该伤心，要感到痛，我终有一天，会亲手杀了萧无罪的！”杨九喃喃道，说着说着，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了。

    “我认识你！杨九，你的前生今世，我都知道。”慕容萱雪忽然停下了思念与感触，脸色一正，却说出了这番话来。

    “你说什么？”杨九惊讶的抬起头，这次却也不怕看到那张绝丽面孔了，一瞬间他的眼睛迸发出无比凶历的精光，好似一杆长枪刺击！

    那是他的秘密，绝对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连魂公子都没有跟他说，知道的，只有死去的陈黑风，以及此时正匍匐在自己衣服内的青电金瞳蛇。

    “你是我的有缘人，我自然不会害你。我知道，你在数百年前也是个出名的人物，叫‘无相’，因为修炼魔道，故而被修真中人称作‘无相魔尊’，因为入魔太深，为修炼无相神功而走火入魔，终于是失去了自我，或者说，你从自修炼开始，便失去了自我，你踏入轮回道，便是要褪尽铅华，回到最初最平凡时候，从冥冥虚空虚无之中寻回自我。不过，这是无比艰苦的道路，比我修炼成仙更要困难千百倍，不过除此之外，其他的路对你来说，是悬崖峭壁。”

    “你的话我很难明白，不过，我记住了。”

    “你现在正在步入歧途。”慕容萱雪再次语出惊人。见杨九一脸疑惑，她继续道：“你是否时而会看到‘无相’的记忆碎片，并且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控？”

    杨九仔细想想，他回忆了一下，这样的事情总共发生过三次，一次是在师娘带自己御剑飞空时候，恍惚间看见自己被无数仙道之人围攻，还大笑道‘天地本无相，我自独逍遥’的话，而第二次则是在从混天世界回来后，离开九阳门出来历练，途中自己脚踏魔剑‘断来生’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次是站在‘叹息桥’上，被一女子抱住自己，而自己却让对方死心，并说出“我虽大道得万千，却留凡尘俗世间。彼岸超脱缘是梦，只怪天命亦非天。”这样的一番无比玄奥的诗句，最后，那那女子与他一同跳下悬崖，消失在云海当中。至于第三次，就是之前，在萧无罪逼迫之下，再次进入那个状态中，这次却看到他与另外三人一同饮酒，欢声笑颜，好不快活。三次的记忆碎片截然不同，每一次都好像看到了新的事物，但是正因此“无相”这个人的轮廓渐渐在他脑海中成型，也渐渐模仿起来。

    如潇洒狂傲，在混天世界时候，他一人冲进妖魔群中，疯狂厮杀，正应了那句“天地本无相，我自独逍遥。”如看事物的态度，面对老天爷却持着“只怪天命亦非天”，以局外者般看老天捉弄自己……等等等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思想真的开始被侵袭了。

    “如果你这样一直下去，虽然修为增长得快，但是到最后，也不过是重现当年无相魔尊的光辉，但是，无相他却不为此，而是为了超脱，突破，所以，你必须要做到独立，与世俗浪潮当中保持住自己本心，不要成仙，也不要成魔，而是超脱而这之外。”

    说道这里，慕容萱雪顿了顿，道：“缘是梦，缘是梦，彼岸超脱缘是梦！无相，你要我在此时为你指引真正的道路，我便让杨九看清楚我一生一世，相信对他日后领悟大道必有大帮助。”

    杨九见慕容萱雪说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他面前的景象一变，竟然出现了一座大宅老院。树荫下，女孩与男孩一同低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是女孩的表情却无比甜蜜。杨九看到那女孩的脸，自觉地有些熟悉，他忽然脑子一震，便明白了，这个女孩就是慕容萱雪！此时，他无法离开这里，只能以局外人的角度看着一切，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慕容萱雪看着杨九，知道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记忆当中，除非彻底观看完所有记忆，否则就不会醒来。她轻轻叹息，道：“只可惜啊，我留在此处的不过只是一些残留的气息，不能为你修复左臂，不过，到了以后，你自然会有办法的。”

    她转过身，只见柔光之中出现了一幅景象，身穿黑衣的老者好似苍鹰般到处飞掠。她没有管这些，再次转回来，看着杨九。

    渐渐地，慕容萱雪的身体散发出七彩光芒，似天仙下凡，可观之不可触之。她双臂高举，七彩光芒包裹住杨九。

    “大道同游，神仙之力，时间之外，刹那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