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跨过门槛儿的时候,曾又晴回首看看这厚重的牌匾,似乎觉得过去那几日,犹如梦中。
秦卫羽则沉默了许多,与卫士交待一些事后,就准备送曾又晴出城。自昨日将吉末儿的话告诉她后,曾又晴已然对世间一切感到失望,遂决定离开长安过新的生活。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晃悠悠地往城门外走,晨钟声像是送别的曲,在他们耳畔萦绕。
“没想到,最后事情竟然是这样。不过得知父亲没死,实在话……我心里是安慰的。”曾又晴苦涩地望着秦卫羽,“卫羽……不,秦公……吉末儿,那个突厥人……会死吗?”
秦卫羽的长睫微抬,沉默半晌,回道:“会吧,终究在他手上,有无数的命案。”顿顿,秦卫羽望向曾又晴,“又晴,你恨他吗?吉末儿。”
曾又晴因为“又晴”这个称谓有些意外,意外到似乎连秦卫羽话语中本身的东西都已经变得无所谓。她的唇角清浅的扬动了一下,上前抓住秦卫羽的手,“卫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与人比你重要。只要你跟我离开,我……”
“为什么是离开呢?”秦卫羽声音有些疏远,“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也许我们还会回到过去。”
曾又晴指尖松了,双眼布出犹豫,像真的在考虑,却又因什么变得十分的顾虑。半晌,她苍白地摇摇头,将手又收了回去。
“我……我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想起在这个地方,我被那个吉末儿利用了那么久……”曾又晴声音渐渐变得尖锐,“我就觉得十分的恶心。”她撇过视线,脸上尽是厌弃。
秦卫羽也沉默了,望向徐徐被吹起的马车席帘,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也好。”他说,“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而后闭上眼,再也没说一个字。
曾又晴向秦卫羽伸出手,似乎还想进一步游说秦卫羽跟她一起走,可是指到中途,却悬在那里。
她也转而看向席帘外隐隐透出的风景,脸上露出了寂寞却无可奈何的神情。
“是啊……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她苦涩地喃语着这几个字,也不再多说。
在这样的沉寂下,马车已经过了城门口。
秦卫羽从马车上走下,站在旁边送行。
曾又晴急切地将头探出马车窗子,万分不舍尽在眼中。
“你……真的不能与我一起吗?”这是她最后的恳求。
“你真的,不愿为我留下吗?”秦卫羽还是那句话。
曾又晴轻叹一声气,苦笑一下,“如果以后……再见……希望,希望我们……”
接下来的话,她已说不出来,半晌,接了一句:“再会,卫羽。”
纤细发白的指慢慢放下了席帘,马车重新走起,朝着远方而去。
秦卫羽渐渐用力咬住自己的齿,表情变得痛苦而扭曲。握紧的双拳不停作响。
他闭上眼,转过身背对曾又晴离开的方向。
过了很久,他紧攥的手才松开,他睁开眼,看到了正骑马带着人来此的唐玄伊。
唐玄伊看到秦卫羽的表情,便知道了一些事,他没有露出任何的神情,而是也看向曾又晴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