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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杀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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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弈和时念给付淑慧办了一个极隆重且极庄严的葬礼,葬礼前一天,时念永远也忘不了沈弈的那句话——

    “将母亲葬在父亲身边吧!”

    “什么?父亲?”时念不解的看着沈弈。

    沈弈苦笑,“去年年中,父亲去雪山,遇到自然灾害,尸骨无存。”

    时念呆愣在原地,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沈弈这是既丧父又丧母,可是沈成志去世的事情,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看出时念心中的疑惑,沈弈才道:“是我瞒下来的消息,那时候妈本来情绪就不好,要是知道父亲死了,最后一丝恨意也没了,我怕她……可是最后还是……”

    时念抱住沈弈。

    终于,付淑慧被她葬在了沈成志的旁边。

    葬礼那天并非是小雨纷纷,却是阳光明媚。

    沈弈穿着全黑的衣服。脸色苍白,温暖的阳光打下来却也温暖不了他的温度。

    时念跟在他的身边,穿着一袭黑色的裙子。漆黑的头发披散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沈弈站在付淑慧和沈成志的墓碑前。苦涩开口:“爸,在那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妈……”

    “阿姨。把你们葬在一起,是希望你们可以在下辈子,能做一对很恩爱很恩爱的夫妻。白头到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种恩爱夫妻。能圆了今生的夙愿。”时念微微笑着,语声温和。

    沈弈看着她。眸光深深,却泛出一点儿温柔的波澜来。

    能有这样一位善解人意,温柔的妻子,其实,他还不算惨?对不对?

    最起码,他还有她。

    她还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阿姨。真的,你以前对我妈妈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怪您。真的。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做过一些离谱的,出格的事情呢?对不对?不过,我母亲受病痛折磨,也许是解脱。”

    时念缓慢地说道,真情流露。脸颊映在灿烂的阳光下,很漂亮,却显得有些不真实。

    “那日,您告诉了我所有事情的真相。我其实很惊讶,但却一点儿都不怨恨。就像那天我告诉您,要怪只能怪天命不如意罢了。”

    时念顿了顿,又说:“其实啊,我很像您的。像您的性子,为达到目的,誓不罢休。只是我们的做法不一样。你的做法只是太过偏激了罢了。”

    “仇恨会蒙蔽人的眼睛,会让人浑身都充满戾气,只为去报仇。活着,只为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您说是不是?所以,我从不怨恨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做了什么离谱的错事……所有人都拥有留在这世上的权利,只是每个人的权利不一样罢了。阿姨,您别担心,沈弈……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放心……”

    时念的声音平和而好听,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清脆,一字一字很清晰很认真地说着,脸庞带着微微笑,她乌亮的眸子里带着令人惊讶的睿智与微笑,灿烂而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她的脸上,美的不像真人。

    沈弈微微一愣,看着时念,只觉这女子,太过美好。

    “沈弈,陪我去看看我妈妈吧。”准备离开的时候,时念忽然说了一句话。

    沈弈低头看了看她,点头答应:“好。”

    两人来到章柔的墓碑前。

    时念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微微一怔,鼻子一阵发酸,眼眶微微的红了,她吸吸鼻子,忍住没让眼泪快速地滴落下来。

    她咬住唇瓣,小声开口,轻唤,声音柔和,仿佛不想惊醒什么熟睡的人一样,很轻很轻,轻得几乎要听不见了:“妈,我来看你了……”

    时念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过了好久,又开口道:“妈,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了。”

    “我很爱很爱沈弈,沈弈也很爱很爱我。”

    “妈,你在那边一定要过的好好的,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们不需要你的担心。因为我们真的过的很好很好。”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和沈弈会过的比以前还要好很多。”

    “真的,很好很好。妈,你别担心我了,要还想着我,你知道知道,你放心,就好了。”

    时念一字一字,平静的话语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她却笑得很开心很漂亮,哪怕眼眶已经很红很红了,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时念的声音非常的坚定,穿过树叶的缝隙,穿过云层,在太阳的光芒下闪烁。

    沈弈蓦地抱住她。

    “时念,我答应你,我会比以前还要爱你。除了你,我现在,谁都没有了。”沈弈的声音听上去很淡,时念却知道他现在很伤心很伤心。

    时念听了他的话,蓦地一震,抬起手抚摸上他柔软的黑发,柔声道:“沈弈,把我当做你唯一的亲人,好不好?我会用尽我全身的力量来爱你。”

    沈弈点头,用力地抱着时念,很用力很用力,时念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沈弈那样的力度,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这些事情处理完,沈弈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整个人都挎了下来。

    有一次,时念正在家里睡觉,忽然有人打电话给她。

    她本来还在疑惑是谁在凌晨一点给她打电话,却不想那人开口就说:“请问是沈先生的朋友吗?他喝多了,在酒吧里不肯离开,你看,是不是要过来……”

    时念一瞬间蹦起来,套上一件外套就出门了。

    飞奔到酒吧门口,酒保看见她,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一样,眼睛都在发光:“是沈先生的朋友吗?沈先生他……”

    话还没说完,时念已经推开他,跑进酒吧里。

    刚一进酒吧,时念就看见了趴在吧台上,已经烂醉如泥却还是灌了一杯又一杯酒下去的沈弈,心中的怒火,就想被浇了汽油一样,迅速而猛烈地燃烧成参天大火。

    一把夺过沈弈手中的酒杯,时念怒声道:“沈弈你在干什么?!”

    如画的眉目却满是怒火,已不复以往温柔平和,迅速燃烧成浓浓的戾气。

    沈弈抬起眸,看见是她,忽然笑了,朝她挥了挥手,像个孩子一样,嘿嘿笑着:“时念?你来啦?”

    时念的怒火翻天覆地地在胸膛里咆哮着。

    沈弈见她没回答,皱了皱眉,也没多想,又拿过一杯酒,都没倒进酒杯里,对着瓶口就喝。

    时念瞪大眼睛,火焰都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气死我了!沈弈!”她嘟囔着,忽然拔高音调,尖锐着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跟着进来的酒保被她这一声尖叫吓得魂都没了。

    “干嘛?喊我干嘛?”沈弈不悦地抬起头,皱起眉头,颇有些恼她打扰他喝酒。

    “沈弈,跟我回家!”时念揪着沈弈的衣领,微微眯起眼睛,极具危险性地瞪着沈弈,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回家?为什么要回家?我要喝酒!”沈弈不悦地拍掉时念的手,怒声道。

    时念是怒极了,看见他这副模样,抬起手,狠狠地就是一巴掌。

    小酒保在旁边吓得都要傻了,瞪直了眼睛看着时念那一巴掌。

    沈弈被打懵了,呆呆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满面怒意的时念。

    “沈弈,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看看你自己!不就是你妈死了吗?死了就死了,我妈死的时候我也没你这么要死要活的!你说你一个人在这儿喝什么闷酒,解不了愁,你还准备跳楼自杀不成?啊?是不是?”

    时念怒极了,挑了眉毛,厉声喝道。

    说着敲碎了手中酒瓶,拿着酒瓶指着沈弈,心中怒火没处发泄,只好敲碎了酒瓶。

    小酒吧给她吓得呆呆的,慌忙跑上前,阻止时念:“小姐小姐!这可不行啊!小姐小姐,冷静冷静!”

    “你滚开!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他……”时念拿另一只手挥开小酒保,抬起另一只手臂,转过头看着沈弈,刚刚准备说下去却见沈弈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时念的话语顿时僵住,她盯着沈弈的面庞,无奈,扔了酒瓶,踩着一地的空酒瓶,走到沈弈身边,扶起他,看着他疲惫的眉眼,无奈地温软了凛冽生气的眉目,小心翼翼地架起他,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去。

    “小姐,需要帮忙吗?”小酒保跑上前,热心地问道。

    时念咬着牙坚持着,冷不丁冒出一句:“帮我叫个车子。”

    “哦哦!好的!”小酒保迅速跑到酒吧门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帮着时念把沈弈塞进去。

    时念坐到出租车内,腿上枕着沈弈的头。她低垂下头,看着他的眉眼,时念的手略微有些许的颤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看着他微有些红的脸颊,满眼愧疚,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有一些怜惜:“沈弈,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心急了……”

    沈弈嘟囔着在她腿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第二天一大早,沈弈就因为头痛醒了过来,看着身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睡着的时念,轻轻皱了皱眉,然后拥住时念,在她眉间印下轻轻一吻:“时念,对不起……我一直误会着你和你的母亲,但是母亲的去世对我的打击也很大,时念,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没有你在身边,我究竟熬不熬的过去……”

    “时念,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沈弈轻声说着,紧紧拥住时念。

    看着时念精致的五官,略显疲惫的眉眼,沈弈想:时念可能还在担心路一的事情,不如带她去找方致远。

    时念醒的时候刚巧看见沈弈深邃的目光正沉沉地注视着她,不禁微微愣了一愣,随即有些微微的脸红。

    忽然又有些生气,一翻身坐起来,揪着沈弈的衣领,笑眯眯,眸中却划过一丝极威胁的光芒:“怎么?醒啦?还要喝酒吗?我给你倒去?”

    沈弈无奈,心想她果然还是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不禁动作轻柔地拥住她,抵住她的额头,声音醇厚而磁性,因为睡醒而透出微微的沙哑:“好了,别生气了……昨晚,是我不对……”

    时念哼了哼,心想他还算及时认错,却仍故作怒了眉眼,揪着他衣领的手依旧没松:“不对?不对在哪儿?”

    “不该去酒吧喝酒。”沈弈很及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让时念的火气适时地消去一大半。

    “这才对!”时念轻轻拍了拍沈弈的脸颊,笑眯眯地道,“要是下次还敢跑到酒吧里喝酒,沈弈,我先跟你说好了啊,你就别回来了!”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找方致远。”沈弈揉了揉她的脸颊。

    “方致远?好啊,走吧!”时念先疑惑了下,后欣然答应。

    两人走到方致远家,见到方致远的时候,方致远告诉他们了一个坏消息,惊得他们眸子瞪大。

    “你说什么?所有的投资人全部撤投?我们公司的经济没有办法运转?!”

    本来这次方致远找他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没想到从自己父亲手上开始经营的公司到了自己手上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沈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方致远面前,双手撑着办公桌,拧着眉惊异的问道。

    时念双手不停的摆弄着衣角。安慰说:“沈弈,你冷静点。先了解一下公司的现状。”

    方致远也附和着时念说道:“是啊沈弈兄,再艰难的状况都是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先别着急。”

    沈弈呼了口气。又恢复到以往的语气沉着问道:“方致远,公司现在的状况,市场经济还能正常维持多久?”

    方致远单手搭着沈弈的肩膀。让他坐回沙发上。自己坐到一侧的单人椅上。

    “公司的内部资金全都被股东们撤走了,而去年的时候。我们公司投资国外的工程,当时也因为国内资金不可外调的原因像一所国外的知名公司贷了款,唉……依我看,每个人都是按月拿取酬金和福利的,年底的分红和利息,这样一计算。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费额了,我们公司赚取的部分,已经全被股东们撤走了。外债那边又催的紧,现在的公司财务处,已经完全拿不出资金了。”

    方致远说着。愤慨的重重捶向了沙发扶手,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气。

    时念虽然不懂金融管理,也无法给予沈弈帮助,此时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是让沈弈冷静下来,时念双手握住沈弈的左手,紧紧的握着,她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冰凉,沈弈感觉有一丝温暖从指间传来,直到心里的每一个角落,他知道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是。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阵,最终沈弈打破了沉寂,开口问道:“那,按公司的现状,暂时没有办法解决的话,能维持外面市场多久的正常运行?”

    方致远咽了咽嗓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最多,五天。”

    “你们都不要这么绝望,公司内部的状况我们先不要对外张扬,这五天之内,我们必须保证外界的市场正常运行,至于公司内部,我们也不能着急,我们不如找那些撤资的股东去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要撤资,问清楚原因,我们才能对症下药。我想他们大多数都是见证公司从始到现在的见证人,他们之前与董事长的关系一定非常的好,才会愿意用大量的资金投入我们的公司,那么,这次车子一定有着原因,我们都想不通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股东全都撤资。”时念紧紧握着沈弈的手,说出自己的疑问。

    “对,夫人说的对,我们绝对不能对外声张公司的内部出了问题,我公司是全国最大的商业公司,一但出了问题,媒体一定会夸大其词导,致市场无法正常运行,民心也会混乱,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股东方面一定有着夫人所说的原因,我们一定要问清楚,才能解决问题。”方致远递了一杯茶水给时念,时念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沈弈抬起头沉着的说:“好,方致远,麻烦你帮我向公司财务处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这几年一直拖欠我们公司的私人企业的欠债全部要回来。”沈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后,直接了当的问道:“是,李经理吗,帮我查一下我的私人账户里可移动的资金还有多少,你现在就查,立刻马上!”

    等了片刻,三个人都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十分紧张的回答说:“回总经理的话,还有二千万。”

    沈弈挂了电话,静静的思索的对策,时念看着他,还好,属于沈弈的冷静的目光终于回来了,她也不由得舒了口气。

    还是方致远开口道:“沈弈兄,你也别担心,无论将来公司的状况如何,我和你生意场上的朋友以及夫人,都会鼎力支持你的。”

    时念也坚定的点了点头:“是啊沈弈,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

    沈弈和时念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的陈设依旧,只是公司的候客大厅已经没有人守着柜台了就门口站岗的保安也不见踪影,两人对视一眼都隐约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但两人都没有说话,沈弈按了公司电梯顶层的按钮,直向办公区升去。

    沈弈淡淡的开口说道:“今天把各位请过来耽误各位的时间我倍感抱歉,但是面对公司如今的情况,我又不得不召开这样的一个紧急会议,我今天就是想知道在坐的各位,都是商业界鼎鼎大名的商业大亨,在公司的生死存亡之际,你们又为何要突然撤资,卷走公司所有的可移动资金呢?”

    半晌,才有一位似是领头人模样的股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回答:“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罢了,各有各的苦衷。”此话一出,一侧的股东们都随着他一齐点头。

    “是啊是啊,我们都有难言之隐啊。”

    沈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家父在世的时候,在坐各位都同他一起打拼,我可以肯定的说,公司之所以有今天的辉煌,各位都是功不可没。”

    对面的那个股东倒是苦着脸说道:“总经理言重了,我们这些人能有今天,也都是您以及董事长的器重和指导有方。”

    沈弈深邃的眸子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我自认为我沈弈绝不是一个亏待下属的人,更何况你们和家父关系匪浅,家父在世时也待你们不薄,那现在,我倒是更想知道是什么催使你们背弃和家父的信约,向公司利益的一端逆行呢?”

    “这……”几个人被沈弈的一番话击的措手不及,互相都沉默了一阵,最终一个年长点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总经理,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去年,我们公司投资国外的一家知名企业,现在那家公司势力见涨,已经以他强大的势力收购了我们总公司在国内所开设的分公司,所以才导致我们分公司这几个月以来获取的利润并不多,可是凭他的势力想收购我们总公司真的是难上加难,所以……”那人沉默了一阵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沈弈急忙问他:“所以什么,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们,故意威胁你们要求你们撤资来导致我们总公司产生现在这么大的危机?”

    旁边的一个股东看领头人不说话,对着沈弈讲:“总经理,您千万别怪我们,那家国外公司说是和您有着渊原才想要这么做的,他还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几个不撤资的话,就改变方向,把我们私下的私人公司给吞并了,他已经收购了那么多分公司,就是我们几个人合起手来对付他,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啊。”

    “是啊总经理我们都知道你对下属厚爱有加,我们也不想抛弃你一个人面对公司这么大的问题但是在座的各位有哪一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若是他真吞并了。我们所有人的公司,我们这大大小小的一家子可该怎么活呀,我们公司里的员工都还等着吃饭呢。”

    其余的几人也跟着附和。沈弈其实早已猜到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就没有想到此人下手这么狠毒。此时此刻又不得不设身处地的为他们去着想,“好了,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国外这家公司幕后的指使人是谁,我也相信我们的公司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保存自己公司的实力。等到公司重见辉煌的时候还需要你们共同建筑。共同打造。”

    对侧的那几人,赶忙站起来。想要对着沈弈鞠躬道谢沈弈也急忙站起来扶住那几人的胳膊:“总经理对我们这么宽宏大量,不记过失,我们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总经理你放心,我们定当万死不辞!”

    沈弈也对着他们行了个拱手礼:“那就谢谢各位了。”

    当沈弈把经过告诉时念之后,时念也尤为震惊。一方面惊讶他们在生意场上什么时候得罪了哪位梁上君子,要这么报复他们,一方面也对几位股东撤资的情况感到无奈。咬着嘴唇问沈弈:“可我们现在完全没有资金偿还那家公司的债务了,沈弈,我们该怎么办啊?”

    沈弈紧紧的搂着她的肩膀:“我想。我需要找那位总经理好好聊聊了。”语罢沈弈的手机铃便恰好响了起来,看一眼来电显示不由得严肃了表情,时念看出他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沈弈翘起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说曹操,曹操到。”

    原本整洁干净的办公桌有点凌乱,各种各样的文稿纸件零散的放置着,按理说大型商业公司的工作人员都是闲时自在的,可是现在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挂着一副凝重的表情,匆匆的出入一个个文件室,更有甚者已经将东西整理的整整齐齐,一副回家的样子,时念赶忙拉住一个经过他们身边的一个小员工,问:“请问你这是准备……”

    虽然看现在公司的内部状况,都可以猜到他们这是打算去哪,可是时念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问出了声,她多希望他们能告诉她,打算和公司共患难,同进退,可是,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那个小员工貌似没有看出来她就是总经理夫人,只把她当做一个小员工,于是对她说道:“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来的真不是时候,现在公司啊,资金出现了状况,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公司现在连外债都还不上了,哪还有钱给我们发工资奖金什么的呢,我看啊,现在公司上下层的人都打算跳槽,与其在这干坐着,等着别人上门要债,还不如趁现在赶紧在找一份新的工作,说不定啊,工资还能更高。你说是不是。”

    “你有没有听过有句话叫‘同甘共苦’?公司繁荣的时候给员工涨工资发奖金,可是现在公司遇到了状况,为什么我们大家不能留下来和公司一起度过难关呢?”时念有些激动的说着,她有些生气这些员工的想法,而且她也不相信,‘同甘共苦’这句话只是说着听听的。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死脑筋呀,现在都什么世纪了,这些观念早就out了,同甘共苦?在社会上能干嘛,能有饭吃吗,漂亮话只能说说,这个社会能帮你的只有钱。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收拾东西了。”小员工说着,把手上的文件理了理重新包好。

    时念想拉住他可惜晚了一步,一边回想着刚刚小员工的话,一边朝公司回廊走去,回廊里有着许多养眼的绿色盆栽,因为没有人日夜打理,它生长的有些肆意。张牙舞爪的枝叶像极了那些卷走公司所有财务的所谓的老成员。时念拿起被抛弃在花盆边的修剪器,对着蔓延在盆栽周围的曼妙的枝叶就是一剪子。

    沈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是不是,他们都决定离开这里了。”时念没有看他,继续低着头专心修剪枝叶:“嗯。”

    沈弈好看的眉微微皱了皱,开口道:“可以理解,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放弃这里,也许他们能找到更好的出路。”

    “你说错了,沈弈,这句话原句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即使公司空无一人了,我时念也不会离开你。”时念终于放下手里的活儿,郑重的说:“我记得,在婚礼礼堂里,司仪问我们是否愿意和你身边的这个人一起共度难关,无论对方是贫穷,还是富贵,是健康还是疾病,都一如既往,不离不弃,沈弈,看看你手上的戒指,它是我们对彼此的誓言。”

    时念握住他的手,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透过窗口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么,既然我还戴着这枚戒指,就代表,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同甘共苦。”

    沈弈将她一把搂如怀中摸着她柔软的发,时念也紧紧回抱住他的肩膀:“念念,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谢谢你的相信。”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商业公司的会议室一般很大,可以容纳一百个人的那种很大的双侧原木桌,一侧坐着六七个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他们西装革履,面色凝重,几个人一直低着头像是在看着桌上的文件,几个人一直交头接耳,大约能猜出这位年纪轻轻才华横溢的总经理的来意。

    沈弈一个人坐在他们正对面的一个位置,在六七个人的衬托下,倒是显得有些形影单只了。

    “喂?”电话那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有些磁性的男中音。

    “嗯。”沈弈冷冷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电话那边的人才接着说:“是沈弈总经理啊?”

    “是。你有什么事?”沈弈很讨厌那边明明对他的公司虎视眈眈的一个有着巨大野心的一个人却用这么平静。甚至一丝友好的声音对他说话,他们之间,明明是敌人的关系啊。

    “哈哈。我猜我不打电话过去的话,不久你也会特意打给我的吧。”那人的笑声很是爽朗。又带一点阳光的味道,却让沈弈不自在的皱起了眉头。这人还真是厉害,不知不觉一直触碰他讨厌的每个点。没错。这未曾见面却一语道破他心思的人,心机真是深不可测。

    “我是想问你,上一年的时候。你我两家公司合作之间的友好来往为什么会变成今天你们家的公司野心勃勃的想要收购我们公司?之前的各取所需不是很好……”

    “呵呵……”

    “还是说。是我们公司在金融方面的关系?”沈弈厉声问道。他想知道原因,只有知道原因。才能想办法去解决,才能找到对策。

    “没有关系。”那人的声音虽然很温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一丝威严,仿佛一切理所应当。

    “什么?!没有关系,那是因为什么?”沈弈一听,顿时怒火更盛。几乎要冲着电话一嗓子吼出来。还是旁边的时念适时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他摆正语气。

    “内部原因,如果你想知道。那我们当面谈谈吧。”那人首先提出对策,沈弈想想,这些事情的确是难以在电话里说清楚。倒不如像他说的一样,出来见一面解决问题比较好。

    “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沈弈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快要喷火了,努力克制着情绪问他。

    “明天吧,就……你们公司旁边的咖啡馆,不过,我想见的人不是你?”那边的人有些戏谑的说道,甚至还带一点嘲讽的味道。

    “你什么意思?整个公司除了我还有谁能出来当面和你谈谈?”

    “我为什么要见你,我这次来中国,特地是来见你夫人时念的,当然,这次的见面,我也只间时念一个人。”那人严肃的说着,如果说他之前的每句话都想是在开玩笑的话,这句话一说出来,却给人格外认真的感觉。

    “见我?”一旁的时念,也惊讶的问出了口,不自觉的看向沈弈,沈弈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改变,看上去倒是比之前更冷静了。

    “不可能。”沈弈只缓缓的吐出了这三个字,冷峻的脸上宛若一块寒冰,如此的不为所动。

    “你要想好了,如果你同意她出来见我,我们之间,也许还有谈判的余地,可是如果你不答应,我将会动用我公司所有的人,加快对你公司收购计划,想好了,不答应,可是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我想你也不想看见自己,因为失去了所有还债的能力,而低头向银行贷款的局面吧。”一席话用这样温和的嗓音说出来,不仅没有失去气势甚至更加有威慑力了。

    “我沈弈,就算是带着老婆,孩子上街乞讨,也不会出卖老婆让她求别的男人。”语罢,沈弈就按了挂断键,生生挂断了这个电话,不愿意谈判又怎样,他一样可以换别的方法去改变。

    时念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坚定的开口说:“沈弈,我愿意去见他。”

    可沈弈脸上并没有出现些许喜悦的颜色,反而更加冷峻了,他撇头看着时念,一字一句的说道:“听好了,时念,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愿不愿意决定的,而是不许,我不答应你去。”

    “可是如果不去的话,我们连最后一次谈判的机会都没有了,连改变局面的方式也没有了呀!”时念脸上满是愁容,却没想到沈弈这么坚决的拒绝她去。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允许你去!”

    “可是……”时念还打算接着说下去,沈弈一把搂住她的腰,片刻,两人鼻尖触鼻尖,呼吸可闻。“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丈夫吗?”

    “没……没有,我相信你。”时念小心翼翼的说“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公司的事太过操劳,我也想替你分担,帮你解决。”就像一个合格的贤内助一样。

    “谢谢你,念念,你的陪伴,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晚上22:00家中

    时念早已换好了睡衣,端着一杯可可坐在沙发上,她还是在想那个电话里的人究竟要求见她的原因是什么。

    是不是,只要她去见他了,公司的现状可能就会改变?就算不能得到改变……

    她想,她也要去看一看。

    时念放下手中的可可杯,听着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沈弈已经去洗澡了。

    那现在?

    时念看了看桌上躺着的黑色金属制的手机,水晶灯的照耀下,黑色的金属边框还在光滑的发亮。

    时念打开手机的电话通讯录,找到今天下午和沈弈通话的那个号码。

    沈弈没有写上备注,只在姓名那一栏写了一个字母‘x’知觉告诉她。

    这个x,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时念拿着自己的手机,雪白的手指飞快的照着电话号码那里copy下11位阿拉伯数字,然后关了手机放回原处。

    没过多长时间沈弈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看见时念一个人面带愁容的模样,关切的问:“怎么了还在想下午的事情吗?”

    “没事”

    时念刚刚做了亏心事一下子被他一问心里有点恐慌,慌忙说道:“想想还是觉得那个人有些奇怪。”

    沈弈靠近她的面颊。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温柔的说:“不要想了,不管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都与我们无关,你呢,也别多想。我和方致远都不会放着公司不管的。”

    时念轻轻应了一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也浅笑着回应他:“那……晚安。”

    沈弈脸上宠溺的表情更加深了:“好~晚安,my beautiful baby。”

    整整一个晚上,时念都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做到晚安,大约在清晨快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才打开手机短信,点击联系人x,麻利的打下一行字‘你好,我是时念,今早九点,我会如约在咖啡馆等你,不见不散。’

    当看见编辑好的信息上显示已发送的时候,时念也关了手机,望了望沈弈抱着她熟睡的脸。

    沈弈,我爱你,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惜用任何方式替你守护你珍视的,你重视的东西。我一定要帮你保护你想要的东西。我相信你,现在也请你相信我。

    沈弈一早就去了公司,一夜未眠的时念在他起床之际一直假寐,直至听见他关门的声音才睁开眼,沈弈很小心的不打扰她睡觉,连关门的声音都是轻悄悄的。

    时念换了一身干练的知性服装,又将长发盘的牢牢的在头顶,脸上却没有任何脂粉,显得她整个人如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次出门,沈弈并不知道,所以时念并没有喊来小杨,而是在路边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公司楼下的那家咖啡馆。

    她到的时候很明显的那人还没有来,服务员客气的问她需要什么,时念微笑着很客气的说“先不用了,等人来了再点吧。”

    她正打算给那个x发条信息说明自己已经到了,突然,一大把玫瑰花从她身后递过来,一个温和的男中音的声音响起:“小姐,你的花。”

    时念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屏幕:“对不起,我没有买花。”语罢朝着花递过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休闲款式的运动大男孩咧着一张花一般的笑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我知道啊,但是我送给你,现在就是你的了。”男孩愉悦的笑着,将一大束玫瑰捧到她面前。时念惊讶的开口说道:“萧墨琛?”

    “原来你还记得我,小时念~”

    “萧墨琛……”时念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萧墨琛挑了挑眼角。一双桃花眼满含笑意的望着她。

    “终于想起我来了?”那束玫瑰花被他递到时念手里,时念想了想也伸手一把抱住那把玫瑰。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上还带着滴滴露水,印着瓣儿格外美丽。

    萧墨琛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边晃到她面前坐下。

    虽然几年没有见过了,但是她的气质却与以往大相不同了。比起以往的清纯活力,现在的她身上更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可能这就是女孩子嫁了人的不同的。那种成熟的韵味是一般女孩子打扮自己所得不来的气质,也是与生俱来的。

    “小时念啊,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像当年说的一样去参加考研啊?我记得当年你的能力。参加考博都很OK啊~”萧墨琛招手让服务员过来。把菜单推到时念面前,示意让他点单。

    时念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萧墨琛也没有强求,大方的对服务员回答:“请给我两杯白开水,谢谢。”

    “没有没有,我没你想的那么优秀啊,当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没有参加考研。哪有你说的那么神?”

    当年因为被父亲和母亲作为商业联姻的工具嫁给了沈弈,但是还好最后和沈弈不仅关系融洽还有了两个人的真感情。

    “是。沈弈沈总经理吧。”萧墨琛半眯着眼半犹豫的答道,他早就想见识这位能搞定他高中同窗的人究竟有着什么过人的地方了。

    时念没有说话端着凉水微微抿了一口,表示了自己的默认。

    “萧墨琛你倒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年轻有健康的活力。还像个小孩子。”

    “你这话说的到像是你自己老了一样,嗯,比起你呢。我这几年倒是挺苦的,刚毕业那会儿我拿着父亲给我的一些钱去国外发展我的事业,好在是运气好了点,事业发展的倒也很好,也算是对得起当年我爸爸投资给我的那些钱了。”萧墨琛松了松嘴角。

    “那你现在这么优秀,追你的女孩子一定排到天安门吧。”

    萧墨琛麋鹿一般的大眼睛看着她,有些泄气的说:“追的人多有什么用,我爱的那个又不爱我。”

    “咳咳”时念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从来没有老同学看过她,不过早知道会扯到这她就不提这问题了“萧墨琛……我们能不说这个问题吗?”

    萧墨琛有些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轻轻说出两个字来,像电话里一样,温和但是具有不可抗拒的威严“不行。”

    萧墨琛一口咽了一整杯白开,敛了脸上的笑:“时念,其实当时的真心话大冒险我的确是半带真心半玩笑,可是这几年我见不到你了,再也不像在学校里,那时候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你奋笔疾书的背影,直到我出国的时候,在登机的那一刻,我想起了一个人,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都过去了……”时念有些不自在的说“许多事情这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可能对于你来说是过去了,但是对于我,在国外接触的女人越多,我就越清楚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萧墨琛的语气有点激动,在国外的时候研究生院所里,那些奔放的外国女孩交流的越多越能衬托出中国女孩的含蓄和内敛。

    “我这次回来,一个原因是想见你,一个方面,我想见见能让你嫁给他的男人到底有多大能耐。”萧墨琛的嘴角突然挽起一个轻佻的笑,冷冷的哼了一声。

    “什么!”时念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断了,“告诉我,我们家公司现在的危机,是不是你干的?股东是你让撤资的?是你勒令员工集体跳的槽?”时念说着,几乎要对着萧墨琛大声吼出来了,白皙的脸颊也因为生气而显得通红。

    萧墨琛也没有否认:“对,你说的没错,是我干的,是我让你们公司的老股东全部撤资,是我告诉他们,如果不撤资的话,我就先收购了他们的公司,你们公司在这里开设的所有分公司,都是我花钱收购的,但是那帮员工……”萧墨琛不屑的冷哼一声:“是他们自己看公司没有出路了,自愿离开的,这是社会催使他们这么做的。”

    “你,那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生活?!”时念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小孩子的幼稚做法,你不仅毁掉了基层员工的生活费来源,你还让我们无处可退!”

    “如果他沈弈连这种小困难都解决不了的话,他根本就没有给你幸福的能力。”

    “萧墨琛你知不知道,幸福不是有没有钱决定的,无论他沈弈有钱没钱,就算他穷到连白米饭都吃不起了,只能靠乞讨为生,我都会一直陪着他。他有钱,我就做他背后的女人,给他做饭洗衣,他没钱了,我就和他一起打工挣钱。而且,我今天来,就是来和你谈判的……”

    时念说的一脸真挚,这就是她一直想对沈弈说的,从嫁给他的那天起,就不是为了钱。

    “谈判……”萧墨琛重重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没错,既然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那就只能做敌人了。萧墨琛,你叫我来,也是给了我解决的处理问题的方式……”时念心一硬,既然不能好好用同学关系解决问题,那就只能用这谈判的方式了。

    “一个连谈判都需要让自己的老婆出面的男人,不仅没出息,还窝囊。”萧墨琛嘴角的嘲笑更深了,像刀子一样映在时念心里,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这,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心在刀光剑影的商业社会里早就变了。

    时念重重呼出了这口气平静的说:“我是背着他来的,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萧墨琛笑着反击她:“那就是你不相信他,对不对?”

    时念一直觉得胸口有团无名火在烧,随手提起手提包:“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

    萧墨琛看着她提着包走出去,一边望着桌上放的那束花,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久了的原因,花瓣看上去倒是有些黯淡了,若有若无的散着香气。

    时念回来的时候觉得家里安静的不正常,上次沈弈请回来的保姆也已经被她辞退了,时念把肩上的包稳稳的挂在门口的衣架杆上。顺手从鞋架上取下拖鞋。

    “咳……”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的斜后方传来,低沉的又充满磁性的男性声线让时念猛地一惊,转身一看。沈弈正翘着腿盯着她看,时念没有想到。家里这个点儿还有人在,于是不太自在的笑着说:“沈……沈弈,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公司没事了?”

    “你去哪了?”沈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昨晚就发现了她不太正常。虽然是口口声声说的是相信她。可是他还是看出她很想帮他处理这件事。

    “那个……你饿不饿啊。我们,我们出去吃吧。”时念故意扯开话题。缓缓的朝他走了一步。

    “回答我,我在问你话。”一道锐利的光从沈弈眼里迸发出来,时念心里一颤,只想着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去找萧墨琛的事情:“我……我出去和朋友喝早茶去了。没,没什么的。”

    “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是多少,家在哪?我认不认识?”沈弈死死的抓住这个问题,他早看出来她在撒谎了。没想到居然还不承认随便编个理由晃他。“你是不是去见那个人了?”

    时念一边愣着一边虚心的看着他,刚刚沈弈的问题,她一个都接不上来。没有想到他今天这么早回家,什么理由都没有编好,这个时候也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沈弈气极了丢下这句话,时念像是被人掐了一下似的一下子冲过来按住他拿手机的那只手闪电般的制止了他的动作:“别别别,我交代我交代,我去找x谈判了。他……是我高中同学。”

    “然后呢?!”沈弈厉声问她,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洪亮。时念吓的肩膀一抖。

    沈弈当然知道,萧墨琛是她的高中同学了,而且那小子追了他老婆好几年。

    “没有然后了,他变得太多了,和高中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承认,我们公司现在的状况都是他造成的,他也说了,股东的撤资就是他鼓动的……另外……”

    “念念,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出面,我的面子不是靠自己的女人挣回来的,同样,这件事情会绝对不会按照他说的去做,让你去见他,念念,我要告诉你的丈夫还没有窝囊到那个程度。我更不需要你在他面前陪脸卖笑来帮我解决这次的资金困难,你是我的妻子,我会让你过上安逸的生活……”沈弈想到自己的妻子在那个贼人面前腆着脸卖笑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时念一听他这么说也气极了,本来今天还在萧墨琛面前说着他很信任她,她那么维护他,却换来了他这样的评价?!

    “沈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吗,什么叫陪脸卖笑,我又不是酒吧的服务小姐,我是一个有家庭有丈夫的人。”

    “你既然知道,你是一个有家庭有丈夫的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沈弈十分生硬的说,本来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把话说的这么死,只是被她私自见别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态度逼急了。

    “沈弈找照你这么说,以后出去见别人都得发生点什么了?沈弈,其实你并不信我,是吗?”时念有些心痛的说,她一直以为她和沈弈之间有足够的信任,虽然没到情比金坚的地步却也不至于随便一个人就能轻易击破。

    “发没发生你心里清楚。”沈弈冷冷的抛下这句话。背过身去不看她。

    “沈弈……”时念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不信任我。我在你心里就是大街上那种廉价的可以随便陪酒的女人吗?”

    “那你又信任我吗?如果你时念真的信任我,你就不会随便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

    沈弈忿忿的甩了甩手。

    “我当然相信你!沈弈,既然我们夫妻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我们,离婚吧。”

    时念一口气把这话说完就后悔了,离婚这两个字她是不愿意说的,但是被沈弈这些侮辱她人格的话一激,就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

    沈弈气极反笑:“时念啊,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过离婚这个念头,现在好了,公司状况不善,你离开我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是吧!离啊!”

    时念也没有说话,掉头拿了包就往外走,这样说下去搞不好要打起来,冷静下来对两个人都好,那既然沈弈不愿意松口,那她就先走一步好了。

    墙上的石英钟还在滴滴答答的走,沈弈听的有点心烦,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同意什么离婚的,一时情绪失控,爱的太满就会害怕失去吧,他害怕,他怕随便出现的一个人就会生生从他身边把他那么爱的一个女人给抢走。可是这时候的沈弈没有想到,时念绝不是一个会被别人随便抢走的一个人,他从来都知道在事业上的高人一等,但唯独的缺憾就是感情的自卑。

    “喂,我跟您说呀,这次您贷款给我们公司支援我们度过难关。我保证,等日后我们公司的日常公司事务回归正轨之后,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哎,您相信我的人品啊。哎。来了来了,那什么,我先不跟您说了。我这来客人了,先挂了,哎好嘞我们等下再详谈。”

    咚咚咚……

    “来了来了……”这谁啊进来都不带按门铃了。方致远一边挂电话一边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锁“哎。总经理夫人。您怎么来了。”

    “别这么叫了,叫我名字吧。”时念的脸上略带歉意“那个。方致远,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事儿的,快进来吧。”方致远将整个门打开,转身去屋里沏了一杯茶。

    “哎哟我的妈呀,后悔死了……”时念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无奈

    “你这。怎么了,和沈弈兄吵架了?”

    “何止啊,现在快离婚了都。我跟你说啊方致远。我现在是真后悔,我刚刚一时激动和他吵架的时候顺口说了句离婚,结果没想到他真答应离婚了。”时念有点心烦不停的摆弄衣角“不是你说他怎么能真答应呢。我去找国外那家公司的总经理去谈判,他居然怪我,说我在外面陪脸卖笑。”

    方致远心平气和的回答道;“你也别在意啊,他也就是随便说说,最近公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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