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陈圆的那个女人的基本情况。
那个叫朱暗玉的女人是美院的一名讲师,年龄不到三十岁。一次她去那家西餐厅吃饭的时候看见了陈圆,顿时便喜欢上了她。朱暗玉本来是一个标准的同性恋者。但是陈圆却不知道。女性对自己的同类不会有多少的防范心理,对于从小缺少家庭温暖的陈圆来讲更是如此。不多久朱暗玉就取得了陈圆的信任。两个人开始亲密交往。后来,陈圆发现了朱暗玉的问题,因为她受到了朱暗玉不止一次的那方面的骚扰。于是她便开始回避与其接触。朱暗玉多次去找她但是都被拒绝了,于是便采取了惨无人道的报复措施。
“她是那么的漂亮,我得不到也不能让那些臭男人得到她。”这是童瑶向我转述的朱暗玉的这句歇斯底里的话。
我很震惊,也很愤怒,因为我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可以变态到如此的程度。
所以,每当我看到陈圆散乱的眼神的时候唯有在心里暗暗地叹息。每天我查房的时候都要在她的病房里面多呆一会儿。
今天,她背部最后一个褥疮的痂刚刚脱落,看着她那处新长出的淡红色的肉,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陈圆,这下好了,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了。”我高兴地对她说。她没有反应。我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没有反应的状态,“陈圆,想不想出去走走?想的话我带你出去走走?”我又问她。
今天晚上是我的夜班,明天我休息。
她看了我一眼。真的,她真的来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她的这一眼让我的全身不自主地震颤了一下。“怎么样?我们可以上山去,也可以去郊外的江边看轮船。只要你喜欢,哪里都可以。”我又说道。
然而,她的眼神却再次黯淡了下去,她留给我的那一抹光辉仅仅闪烁了一瞬间。
“今天晚上我上夜班,你想好了告诉我。哦,对了,晚上我再来和你说会儿话。”我说,心里在叹息。随即朝病房外边走去,“我……”猛然地,我听见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很细微。
我大喜,急忙地转身。没有人能够懂得我这一刻内心的激动。我看着她,满眼的热切。“陈圆,可以吗?明天我正好休息。”
“我……”她发出的还是这一个字,但是,她的眼角却有晶莹的泪珠在滴落。
我很高兴,也很激动,因为她现在的状况给了我一个信息:她很清醒,她感受到了我给予她的这种温暖。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温暖。更重要的是,她必须接纳这种温暖,只有她接纳了这种温暖,她才可以得到完全的复苏,她的美丽才会完全地绽放。
我朝她走了过去,我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暖,这不是做作,是自然的流露。我的双手在展开准备去将她拥抱,轻轻地拥抱。她没有害怕,她在看着我。
我拥抱住了她,轻轻的,“陈圆,把我当做你的哥哥吧,我会好好呵护你,让你不再感到害怕。你是那么的漂亮,你的灵魂是那么的纯洁,你依然像公主一样的高贵。你可以去当老师,可以去更好地地方演奏,让更多的人感受到你音乐的美。陈圆,你愿意做我的小妹妹吗?”
她开始在哭泣,开始的时候声音“嘤嘤”的,一会儿过后就变成了嚎啕他哭。
我就这样轻轻地拥抱着她,让她尽情地哭泣。我很高兴,很高兴,因为她终于大声地痛哭了出来。我早就希望她能够这样,希望她能够这样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痛苦、还有悲伤全部地倾泻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哭泣终于停止了下来。我心里忽然地有了一个主意,“陈圆,我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一会儿后我的肩膀感觉到她在点头。我松开了她,发现她的脸上沾满了泪水。从衣兜里摸出餐巾纸去给她的脸轻轻地揩拭,“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别哭了啊。”我柔声地对她说。
她朝我灿烂地一笑。
我欣喜若狂,“啊,你笑了,你终于笑了!你看,这多漂亮啊。太好了!陈圆,你先换衣服,我会办公室去办点事情,我们马上一起出去吃饭。”她朝我点头。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我刚才那种欣喜的心情。也许很多人来觉得我的这种心情有些不可思议,或者心存不良,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是真的很高兴,真的在替她高兴。
在路过护士站的时候碰见了庄晴,还有护士长。我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陈圆,她完全醒转过来了。”我激动地道,急忙去问护士长:“明天谁夜班?我今天要和她换。我要带她出去吃饭。”
“这样不好吧?万一病人出了事情怎么办?”护士长提醒我道。
“我陪他们一起出去吧。这也算是一种治疗是不是?”旁边的庄晴说道。
我急忙地点头,“对,这也算是一种治疗。”
“你准备去哪里吃饭?”去往陈圆病房的过道上庄晴问我。
“我想找一家有钢琴弹奏的地方。”我想了想后说。虽然我不懂音乐,但是我觉得陈圆弹出的曲子很好听,虽然我仅仅听过一次,时间还不长,但是我感觉得到陈圆是很用心在弹那首曲子的。用心,这就说明她很热爱啊。所以,我想带她回到那样的环境中,让她重新恢复对现实生活的希望。
庄晴看了我一眼,“想不到你这人蛮心细的。这样,我问问宋梅。他去过的地方多。”
我点头。不过,我心里觉得怪怪的:现在,我们三个人的关系真的很奇怪,奇怪得让我感觉到匪夷所思。
庄晴打完电话后朝我怪怪地笑。“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心里有些不安。
她却忽然笑了起来,“冯笑,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我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梅说一家五星级酒店有钢琴弹奏,那里吃饭可不便宜哦?”她歪着头在看我。
“只要不喝酒,不吃海鲜,能花多少钱?最多每个人一千块吧?没事,走吧。现金不够的话我不是还有银行卡吗?”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款就是不一样啊。”她笑。
我哭笑不得,“我算是什么大款?你的宋梅才是。”
让我想不到的是,她的神情却顿时黯然了下来,“挣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处呢?多了就如同一堆纸一样。”
“也是啊。”我这才发现自己触及到了她的敏感之处,急忙地道:“走吧,我们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