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蕴哼声,觉得好笑,“你为啥不同意啊,处里都同意了,你让我改就改?毛病!”
林陆骁正色,“讨论归讨论,咱不带情绪的,你要真看不惯我,就跟领导说去,申请调回去,这么杵下去工作还做不做了?”
虽然一直都明白,林陆骁这人就这样,有啥说啥,许蕴多少还是觉得有点委屈,毕竟自己也算是为了他下队,这丫的还不领情,当众拒绝告白给她难堪不说,还处处看她的工作不顺眼,这一下,眼睛就开始冒水汽了,再抬眼,两眼泪汪汪,“不是我看不惯你,是你看不惯我,要是那么看不顺眼我,那行,我申请回大队,剩下的事儿你自己跟孟处说去。”
“许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许蕴一撇嘴,“没误会,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连带我的文件也都挑刺呗?我喜欢你有错吗?你非得这么把人往外赶?”
林陆骁抱臂,往后一靠,挑眉道:“这俩有关系?我单纯对你的文件不满意,这比赛是你定的规矩?让三个女生模拟下火场?你觉得这可能吗?她们连水枪都扛不住。”
许蕴:“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节目组的意思,人家非要这么拍,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计算了最大的安全系数,能有什么问题。孟处都同意了,你要真有什么,你找孟处说去。哦对了,孟处让我带句话给你,你要是不同意方案a,我们就启用方案b。”
林陆骁靠着椅子,“方案b是什么?”
许蕴说:“真实火灾。”
林陆骁一甩:“开玩笑?!”
许蕴:“那就方案a没商量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模拟火灾而已,会有什么危险。”
话虽这么说,但是模拟的是油罐火灾,不同一般火灾,油罐火灾随时会有油罐爆炸,虽说是模拟,但爆炸跟火都是真实的,唯一一点不同的是,里头只有模拟伤员,他们每人需要救出三个模拟伤员本次训练才算成功。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几位艺人各自拿回手机,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统一口径,“必须成功,失败就别回来了,做得好,能靠这个打赢翻身仗,也许就此跻身一线。”
只有沈光宗跟南初说,“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放弃,咱以后有的是机会,千万别逞强。”
临挂了,西顾在电话那头喊,“让我说两句!让我说两句!”
沈光宗不让,叽叽喳喳闹成一片,南初才扶额,“让小姑娘跟我说两句。”
沈光宗把电话甩给西顾。
西顾接过电话,心情激动:“南初南初!”
南初站在走廊打电话,靠着墙,夜深,除了繁星,无人,她握着电话低语:“想我了?”
西顾红了红脸,确实,这都快赶上大半个月没见了,本来说半个月能录完,这又拖了几天,小姑娘声音又柔又嫩:“你赶紧回来吧!虽然说你在的时候宗哥天天嫌弃你,可你不在,他也天天念叨你来着,你在那边还好不?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伤?我听说你跟严黛打架了?你没挨欺负吧?我跟你说她要打你你狠狠打回去,没带怕的,韩总能帮你neng死她!”
南初笑了,声音难得柔下来,“看来你是真想我了,很快就回去了,别急。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这边得熄灯了。晚安。”
挂了电话,一转头。
一高大人影倚着墙目光斜着她,阴森森地问:“跟谁打电话?”
南初四下看了眼,把人扯进厕所里,“你嘛呢?”
林陆骁驾着胳膊靠着墙哼唧,“这几天过得挺好的啊?”
“挺好的。”南初望着他淡淡笑,回想起一事儿来,表情里透着疏离淡漠,“咦,我那天看见你跟许参谋坐一起吃饭来着。”
林陆骁一个激灵:“别栽赃啊!”
南初拧了拧眉,表情更疏离,“我栽赃咯?”
林陆骁靠着墙,把胳膊放下来,挠挠眉说,有点尴尬,说:“我先往那儿一坐,人后脚坐过来,我总不能端着盘子往边上挪吧,没看我两分钟就把饭扒完了?”
这几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两人面儿上碰见了只装没看见,私底下也没说过一句话。
两人都是能装的主。
林陆骁这人也是这样,正儿八经做起事情来还是很迷人的,人前他就这样,军装一套上去,皮带一绑,禁欲立显,谁也想不到他私底下没边起来是啥样。
南初最爱看的就是他训练时正儿八经的模样,男人血性起来就容易激发女人骨子里的骄矜。
间或休息时,一帮人围坐在树荫下,小丫头会偷偷摸摸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去捏他的手,男人粗粝的手指带点热度,眼含警告,——别挑事儿。
南初目的达成,得意挑眉。谁也没注意,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林陆骁斜看她一眼,无声笑笑,拧开一瓶水,仰头灌,继续转头跟小九儿他们说话。他们从军|事、战|备、聊到天南地北,男人的世界很热血,南初发现林陆骁懂很多,他的志向好像不止于眼前,他好像去过很多地方,了解很多风土人情,连刘夏翰这个贴了娱乐圈硬汉标签都说,“林队,你真是我见过最血性的男人。”
林陆骁低头笑而不语。
那血性不是装出来的,是骨子里的,男人真正的血性不是体现在有多骁勇善战,有多凶狠斗恶。
他有他的快意恩仇,有他的仁义礼智,有他的大局观,做事张弛有度,也有他的铁骨铮铮。他懂哲学,懂军事,懂理论,懂科学,也尊重这世上存在的任何事物,而这些,都是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天性使然。
他骨子里有坏,坏的野性,却适度;骨子里有大爱,那爱是仁义,对家人,对爱人,对兄弟;骨子里有责任,那是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
就这样的林陆骁。
南初觉得,她再也遇不上第二个,就这一个,她能爱到至死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