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呢?又何必逼得这些花儿在寒冬腊月里绽放,又不得不极致衰败后凋零呢?”
席贵妃微微勾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宫中的花儿哪有不开的道理,长在了宫中,若是不开,也只能拔根去种,一样留不得。”
怜筝不动声色,道,“若是拔了根落在了别处也许便能好好开了。”
“妹妹说笑了,宫中不要了的东西又岂可让他人染指。”
席贵妃笑着,伸手来攥了怜筝的腕子,轻轻拍了拍,玩笑一般道:“这些个奴才自然只能烧了,方能做肥沃之土,浇了那愿意开花的树去……”
怜筝的心骤然一沉,脸色已是白了。
不等席贵妃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通禀。
席贵妃听声,这才凝了怜筝一眼,只这一眼便亮的摄人。
她知道,怜筝是个聪明人,这话必定听得明白。
席贵妃不慌不忙地松了手,收回目光,朝外头扬声一笑:“进来吧。”
十三不知何时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正窜着脑袋朝屋里悄摸地探了两眼。
“来人,寻个机灵点的丫头送木兰大人去武昭的屋子。”
席贵妃抬眸,眸光静静扫过屋外的十三和阿立,便淡淡垂下眼帘,朝怜筝笑。
“你瞧,左不过两个随从,多了也是累赘。在宫里头总要选个合适的,若是选错了,这奴才用的不得力,做错了事受了责罚,便是另一个都保不住了。”
席贵妃淡淡一笑,用手拍了拍怜筝的手,又压低声音道:“别耽误了不该耽误的。”
怜筝面色一白,却是强撑着捏住了自己袖中的手。
“卑职多谢娘娘教诲,卑职告退。”
十三瞧着怜筝神情自若地出了屋子,只是那面颊却比平日还要白上了许多。
他心里直犯嘀咕,到底是赶上还是没赶上?
“十三,肚子可还疼了?”怜筝走在前头,忽然转身凝住了十三的眼。
十三冷不丁被点了名,“啊……不疼了。”
“若是还疼你便先回去,这里有阿立候着,出不了什么事儿。”说罢,怜筝垂眸朝前走。
“不……不疼了。”十三忙摇着头,跟上。
席贵妃站在宫殿门内,四周旁无一人。
她望着那遥遥远去的背影,高立在门口,满意地抿了抿唇角。
“他可是来了?”
那原是御药司命人来请脉的小厮不是别人,正是元九。
元九垂手回话:“主子已在那处候着您了。”
“他倒是难得心急,为了个贱籍才肯见了本宫一面。”席贵妃心满意足地舒口气。
“元九,莫要以为本宫人在深宫出不得屋,过不了墙,便是拿捏不得他,杀母之仇,灭族之恨,他如何避得?即便是死,驾着尸首!他也得给我活着坐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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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昭住的地方在紫虚宫的一个偏院,屋里头还有另外三个宫女。
床榻上已是堆上了别人的物件儿,那三个宫女之说得出武昭三个月前便没回来了,只以为是上头将武昭又给指了别人,衣服又是武昭自己个儿收拾走的,便也没人上了心。
东西都拾掇走了,人也是忽然就没得,总归会有最后见她一眼的人吧?
若当真是出了宫,怎么会死在宫里头?
要么是武昭出了宫又回来了,要么就是武昭压根就没来得及出了宫!
再审问了这几个宫女,她们只记得武昭那日干活干得晚,连晚饭都没吃上,不知是何时回来收拾了衣衫,第二日便不见了踪迹。
管事公公也是寻了几日,后来又说是被人指派去了别的宫里头,于是就也没人再去追问这些事儿。
怜筝这才又招来了掌事公公问话,追责究竟是何来指去了别的宫里?
掌事公公说是尚闱司的赵公公交代的。
怜筝这才又赶去了.
宫闱司里的大公公赵祎赵公公是个有身份的,正是董贵妃董家的后台子。
他在宫中也并非善类,可为人处世却也圆滑,并不依仗背景怠慢了各宫,倒是个识趣儿的主。
怜筝说明来意,赵祎略微迟疑了一下,乐呵呵地笑道:“大人的来意洒家是清楚,武昭确实被指给了别宫,洒家这才命她第二日便复职去。”
“敢问公公,武昭被指去了何处?”
“含春宫。”赵祎认真从记档里翻出了一页,递了过去,“但是并未去复命。”
怎么又是含春宫?
若是未去复命,便是被指去的当日就不曾去了。
这边的宫里人以为她走了,而那边的宫里又以为她没来。
如此,竟是无一人知晓她究竟在何处,更是无人问津。
太巧了。
巧合的像是恰好被人安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