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月余未曾见过姜女,姜女一直由风因替她照顾着,眼下看来,确实是休养好了许多。
秀发尚未遮掩了她的容颜,额间乌发略略掩了几分淡粉色的疤口,脖颈处围着一条细细的长巾正藏在衣领,一身水蓝色的毛绒丝裙罩着小褂子,披着素色的莲蓬衣,倒是清丽动人。
怜筝敛了眼底的深笑,反身往回走了走。
姜女从莲蓬衣里伸出了白玉般的柔薏,握住了怜筝的手。
怜筝反手握住她的,将方才十三拿来的汤婆子送进她的掌心,“这样冷的天,偏还出来迎了我,难不成还想拖着这样的身子跟我去跑堂不成?”
姜女柔柔一笑,“许久不曾见你,能多见你一刻又何妨,冷或不冷,左不过都只是拖了这样一幅令人嫌弃的身子。”
“呸呸呸,这话听着寒心!”怜筝被这话扎了心,她轻舒一口气。
“你在府里好好养着,等我将手头的事儿处理了,入夜我就来。”
姜女低头敛眉,微微一笑,那雪白的面颊生了几分涩意。
半响,她点头应下:“好,你一定要来。”
“好。”怜筝迎着姜女的眸光,转身离了瑾王府。
怜筝刚离开瑾王府,都没等出了大门,晟王卫处尹的御驾就已停在了瑾王的门口。
见怜筝出来,那清俊的手撩了马车的帘帐。
怜筝一怔,卫处尹那遮了半边的容颜沉沉,眼眸晦暗不明猜不透情绪。
“进来。”仿佛一句话在喉咙中藏了许久,一句话,思半响。
卫处尹为何声势浩荡地来了瑾王府先不做解释,他近日的举动似乎有些异常。
怜筝不得不按捺不动,先跟着上了马车。
车队很快便起驾行离了一段距离,轿撵未走远的项家小姐自然将这些都瞧在了心底。
“阿兰,立刻派人去打听,圣上从秀都带回来的女官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小姐。”
方才挨了骂的阿兰对着走远的怜筝恨恨地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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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上,卫处尹与怜筝互相面对面坐着,怜筝晕马车,卫处尹上回已是见识过了。
怜筝尴尬了一小会儿才发现,马车上垫了不少名贵的驼毯。
脚下踩着都是软和的,就跟踩了棉花糖似的。
马车里更是放了一小盆上好的火炭,未有烟熏灼烧的难闻气味,烘得车内很暖和。
卫处尹将方才让阿立备下的汤婆子取出来,搁在了怜筝的掌心。
外头的风大,只怕她上了卫处尹的马车,十三眼下就是热锅上的蚂蚁,要急得团团转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视线飘忽不定地朝马车外头看。
“今年的雪来得晚。”
这话题来得突然,怜筝一愣,随口答道:“是吗?”
卫处尹神色淡淡,视线却未离过她,“往年年时之前都早早来了,今年除夕怕是猜不透了,来得早晚,都不如来得早,让人早做好准备,省得措手不及。”
乍一听似乎确实在聊雪,可怜筝思来想去,这话大有不对,仿佛针对了风因似的。
“暴风雨前都是平静的,也许下雪也是一个理儿。”怜筝平静道。
“早晚都是老天爷做的决定,天的决定!谁也干涉不了。”
卫处尹闻言竟然也不气,眸底闪了几分笑意。
“古语有言,人定胜天,瞧着你说话的意思,倒不像了你的个性。”
“晟王与我接触不多,不能了解了下官的秉性也是应该,我为人苛刻挑剔,不懂为官之道,望王爷恕罪。”
“动不动就恕罪,倒显得本王严苛。”
卫处尹的笑意淡了几分,凌厉的眉眼柔了几分。
“晟王的拶刑下官不敢忘,还是恪守本分的好。”
怜筝紧了紧手上的汤婆子,掌心冒了汗。
“主子,到了。”阿立刚一出声,马车便停了下来。
怜筝二话不说,忙掀开下了马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马车里藏了一头猛虎。
她可刚下马车站稳了脚跟,卫处尹紧跟着也下了马车。
下马之处正是一府邸大门口。
“微臣参见晟王。”户部左侍郎郭贺跪迎。
“郭大人请起。”卫处尹微微侧身,抬眸看向怜筝,“这位便是木兰提刑使阮怜筝。”
怜筝虽然不清楚状况,却也先行了礼。
“长话短说,不如先进府详谈。”
简单寒暄了几句,走了个过场,一行人先进了户部侍郎的府邸。
户部侍郎为户部的副部,更是有左右两名,主要掌管全国的户籍赋税等工作。
郭贺正是户部左侍郎,他虽只是三品,可这郭贺在朝堂之上却是能说上不少话的人。
听闻这郭贺是状元出身,原是有婚配的,可惜三年前原妻命薄,享不了福气,刚进门便病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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