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在路上,谌所长又说:“刘大强在我面前多次谈到过你。那时候我感觉刘大强简直就在说一个不是人间凡物的人。他的述说,让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刘大强在描述一件完美的物件,不是在刻画人。”
吕乔在心里想,这个刘大强还不知道如何编排我呢。就问谌所长:“大强是不是损我了?”
谌所长的双手反背在身后,慢腾腾地走着,像散步一样。“从你走进看守所,在审讯室一见到你,才知道,我早就认识你。”
“是吗?什么时候?”吕乔觉得新奇,“我原来的工作性质似乎与公安系统没有多少联系啊。”
“你是不是参加过一个‘优秀妇女演讲团’?”谌所长问。
“是。那还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在党校学习,正好那个班是‘优秀妇女班’。结业典礼前夕办了一个演讲活动。”
“你的演讲报告讲得太好了,所以我对你印象很深刻。”谌所长说话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好像他的身旁并没有人,他只是对自己心里的影子说话似的:“当时我们在台下听你的演讲,之后,大家评价这场演讲时一致认为你的演讲最精彩。”
吕乔真不想再跟着这个谌所长到他的办公室去。他已经明白了谌所长的意思。
“所长,我问您,您的这个报告是不是已经通过了?”
“对呀,怎么啦?”
“您是不是想要我来帮您导演这个演讲?”
“呵呵,这个嘛,要等朱政委来告诉你。走吧。”谌所长看着止步不前的吕乔,又把头一扬:“别站着了,跟我走。”
“所长呀,您别为难我了。十几年前的演讲和现在的演讲要求不一样!我不行。”
“你怎么能分辨出我说这番话就是想请你帮忙呢?就从这一点就说明你的脑子太好使了。告诉你,帮忙帮到底,这个忙你还真得该帮。”
“是不是涉及到朱政委的前途?”吕乔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
谌所长也站住了。他十分吃惊,吃惊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像刘大强所说,简直就不是个凡人。
两个人就站在看守所的主干道上,互相望着。眼神的交汇告诉吕乔,这个“忙”还真的要帮,因为这涉及到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的政治前途。她想起多年前,省厅的一位副厅长正因为有省会各部门的“帮忙”,操作了一个“机关行风建设”的活动,活动结束后,这位副厅长就当了一个城市的市长,后来就当了市委书记。
难道这出戏也要演到看守所?是的,看守所也是一个机关啊!吕乔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她不能再犹豫,犹豫的话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我跟您去,有事您吩咐。”吕乔又往前走了。
“这就对了。”谌所长笑容满面,背着手颠颠地跟在吕乔身后。
唉,干工作是为了进步,坐牢是为了赎罪,帮看守所的“忙”也是赎罪啊!
朱政委正坐在办公室等着她和谌所长,连茶水都已经泡好了。见吕乔跟在谌所长的后面走进来,朱政委就笑呵呵地迎了上去,一点儿也没有专政机关对专政对象的那份严肃,就差没有伸出双手握住吕乔了。
“吕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帮忙写得那份演讲报告局里评价很高,不但一个字没有修改,而且还要求我们看守所这次参加演讲一定要夺魁。”朱政委简直有点按捺不住,连开场白也省略了,直奔主题。
“朱政委,需要我做什么吗?”吕乔装着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她从眼角的余光里瞥了一下谌所长。
“请你来,就是想请你帮忙训练一下邱警官,帮她找找感觉和演讲技巧,你看好不好?”
吕乔知道无法推脱,干脆就一口答应:“我全力而为。”她心想:既然你们敢用我,说明你们不怕担风险,那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弄好了皆大欢喜,弄得不好,反正自己已是阶下囚,无所谓。
“这是打印稿,你带回去先熟悉熟悉,就像熟悉剧本那样,再做一个训练计划好不好?”朱政委把演讲稿递给吕乔。
谌所长的电话响了。他按开了接听键,“什么?你说什么?”谌所长站了起来:“他们到了n市,不接到人就不走?”说到这儿,谌所长下意思地看了吕乔一眼。
谌所长的那一个“下意识”已经传递给了吕乔一个信息:这个电话跟自己有直接关系。尽管她不可能知道通话的内容,但是她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内容。
吕乔的心“蹦蹦”地直跳。她在心里默念着:“上海方面终于来人了,我要走了!”
朱政委并没有关心谌所长接听的电话是什么内容。他现在的精力都在这次的演讲上。他看吕乔的态度这么好,心中大喜,又从茶水柜上拎起一个塑料袋,里面又是好几个便当盒。他递给吕乔:“这都是好菜,带进去吃吧。”
吕乔一只手拿着打印稿,一只手拎着便当盒。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当她走在看守所的大路上,阳光正好,暖暖的,一直穿透进她的心房,给她带来了新的希望,还有她即将实施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