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罢了,因此边居谊将他们都撤了回来,只在徐州城附近布防。
由于主战场在城西,所以宋军在城西北和西南各设置了一处营寨,西北寨可以与河上的战舰配合阻敌,西南寨堵住了石狗湖到城南之间的通道,防止蒙军绕过去。这两个营寨还起到了类似棱堡的作用,可以夹击攻击城墙的敌军,牵制蒙军的兵力。
也正是因此,这两个营寨就成了蒙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是攻城之前必须拔除的目标。北面的营寨有海军配合,而且北边是河,就算攻占了也没多大机动的空间,所以蒙军把优先目标放到了西南寨上。
如今,他们就在驱赶民兵,试图填死西南寨前的一条天然河流,铺平攻寨的道路。
河西侧,民兵在蒙军的鞭笞下,顶着沙袋涌到河边,把沙袋投入河中,然后立刻撒腿往回狂奔。只要能运去三个沙袋,他们就能得到一块干粮和撤回去休息的机会。
不过宋军自然不会眼看着他们把河给填死,而是在河东岸严阵以待,用弩、弓和床弩、小型火炮等远程兵器对西岸的民兵进行攻击。
最初,两岸之间隔得比较远,杀伤效率不高。但是随着民兵们在西岸堆出一道堤坝,双方离得越来越近,箭矢和炮弹的命中率显著提高了起来,对准堤坝上拥挤的民兵几乎一打一个准,造成了惨重的伤亡。虽然蒙军不在乎他们的伤亡,但是眼看着工程就差一小半了却迟迟不能完成,也着急了起来。
城墙上的边居谊和高川两人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但眼尖的边居谊首先发现了不对:“等等,那是什么?”
民兵们不再急着涌入堤坝上送死,而是就近堆起了几处土墙,随后,西方的蒙军大营推了几个大家伙过来,两人连忙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
“嗬,好家伙,床弩,抛石机……我的天哪,还有火炮!”
高川惊叫着,然后放下望远镜,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边居谊。
真够讽刺的,李璮那边我们挖空心思做了些锻铁佛郎机炮给他们防泄密,结果这边你们宋军果然还是做了运输大队长啊!
边居谊也皱着眉头说道:“这大小,一门该是亳州那边丢的,没想到运到这里来了,另两门应该是之前在苏山那边被俘虏的平虏将军。这些鞑子也真是暴殄天物,得了这宝物不知道好好藏着,竟又拉到了战场上!”
当初,虽然李涛教过宋军炮手被俘虏之前要强装药毁炮,但没什么人真当回事,再说了,真到了实战里,都顾着逃命了谁还有闲功夫管这个?所以外围防线上的三门炮就安然无恙落到了蒙军手里,一门送到了后方试图仿制,另两门就现场拉到了战场上。
说话间,这一批攻城器械已经推到了土墙后方。
河东侧的宋军见状不好,纷纷调转方向试图摧毁这些器械,但是要么没打中,要么只是打在了土墙上,虽然溅起不少烟尘,但墙后的器械毫发无伤。趁着宋军火力被吸引过去的这个机会,民兵们也再次负土挤了上去,开始继续填河。
高川往城墙上狠狠砸了一拳:“都会修炮位了!是谁教他们的?”
边居谊这时突然大叫了起来:“不好,快让他们撤回来!”
河西边的蒙军有土墙庇护,但河东边的宋军可没有,他们刚才一直在放心大胆地攻击那些民兵,哪有功夫挖土?就算现挖,也没那么多民兵给他们搬土啊!这样一来,双方一旦对射起来,宋军肯定是要吃亏的。
边居谊虽然反应了过来,但是命令可不会那么快就传达过去,东岸的宋军仍然在傻乎乎地朝西岸射击。
蒙军的指挥官看来倒是个有经验的,虽然带了三种不同的远程武器,装填速度各不相同,但是却并没有乱哄哄地开始射击,而是很能沉住气,等待速度最慢的床弩上满了弦,然后才发动了攻击——随着一声炮响,十多门各类器械一齐动作了起来!
“嗖”“哐”“轰!”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实战中开炮,第一门作为号炮的小炮并没有命中,接连到达的两颗平虏将军的弹丸也落了空。不过巨大的炮响还是给宋军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以往火炮都是自己这边的,炮声响起就意味着胜利,而现在敌人也有了炮,这以后得怎么打?
别的器械的命中率也没高多少。回回砲扔出的石弹全部落空,而且散布很大,有的就近落到了水里,有的远远扔过了头。床弩射出的弩箭倒有一根正中了一门火炮,不过并无法摧毁铜铸的炮身,只是把炮车掀翻了。
总体来说,这一轮打击,几乎没造成什么战果。但是,极大地打击了宋军的士气。
遭受了这次挫折,东岸几个宋军头目果断放弃了阵地,拉着家伙撤回了下游方向的另一个营寨中。
如此一来,蒙军民兵没有了妨碍,就更加卖力地填起了河。他们填出一条通道,又在东岸垒出了一个小寨子,数不清的黑压压的蒙军前出到已经断流的小河周边,开始扎营立寨,准备明天的攻城事宜。
边居谊和高川心情复杂地看完这一切,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妙。看来,是有一场恶仗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