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视甚高并不在意,但万一被捡了漏子也就不好了。
巴图甚至有些后悔刚才的豪言了,要是不说那么满,现在直接绕过去不就行了?可现在非得打上一阵了。
想了想,他说道:“牧仁,嘎鲁,你们各领两个百户,靠近点,别太近了,就百步外吧,下马步射!”
现在他的办法真不多。敌人军阵坚挺,若是策马直接冲撞过去……别说自己这些人没这个勇气,就是撞过去了也得折损不少,他可担不起这个代价。若是骑射骚扰,之前已经玩过了,射不过对方的火枪。现在又不能调头就跑,那么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发挥弓箭的抛射射程优势,远远地袭扰东海军了。
这一招之前也有人玩过,但那时是小队射箭,为了保证命中率不能太远,所以效果不好。但现在敌我双方规模都大了,就可以拉得再远一点拼命中率了。
队中一人似乎有什么意见,但犹豫了一下,没说出来。
两名将领领命,各带了一队人马,一左一右向前划了两道弧线扑出去,然后在离方阵大约一百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蒙古骑兵们对火枪的威力仍然心有余悸,下马后没有把马收到后面去,而是令马就地卧倒,成为了一道掩体,这才站在马后拉弓搭箭,然后——
“轰轰轰……!”
一连串的炮声传来,然后密集的人群中立刻出现了好几道血痕,无论是人还是马在动能充沛的铁球之下都血肉横飞!
这个距离对于弓箭来说已是射程边缘,但对于三个炮兵阵地来说就像贴在鼻子上一样近,火炮复位后几乎看都不用看就快速装填开炮,十八门炮一分钟刚过就打了五轮炮弹出去!
近百枚实心弹夹杂着霰弹朝着下马的骑兵们扑过去,把阵型撕裂了个干干净净。而在升腾的硝烟掩护下,两个骑兵连又从两翼杀了出来!
左翼的是一个正规骑兵连,他们严格按照操典,两个重骑兵排一左一右钳形冲撞过去,将已经不成样子的蒙古骑兵再次杀散,后面轻骑兵就跟了上来,对零散的敌人进行补刀。
而右翼冲出来的就是陈远琪和金盛司带领的勇敢连了。
“上!”
金盛司带着五名近卫兵,抢先冲了出去,其余的勇敢骑兵也争先恐后地跟了上去。
他们冲起来没什么章法,乱糟糟的好大一团,基本就是各自为战,但在现在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场景下却特别有效,很快就吞没了残余的蒙骑,用马槊或马刀收割着性命。
陈远琪带着一个班的正规骑兵缀在后面,一只眼睛看着前面,不时对漏网之鱼补上一刀,另一只眼睛却时刻盯着北边的蒙骑本阵,警惕可能到来的突然袭击——果然,前面厮杀正酣之时,剩余的敌军动了!
陈远琪立刻掏出一枚铜哨吹了起来,前方的自己人听到哨声,立刻警觉起来,看清局势后向后回撤聚集。他们虽然桀骜不驯,但不是傻子,不会平白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一听哨声就机灵地往回跑了。
“嗯,今天砍了四十多个人头,该有五个名额了……”陈远琪一边带队回归本阵,一边计算着今天的收获。
……
另一边,巴图匆匆带人向前逼近,营救被打烂的队友,但也不敢过于逼近,害怕吃炮弹。
但好在东海军过于谨慎,一见他们动作,就收缩回了阵地中,使得他们接引到了几十名右军回来——这意味着又损失了过百人。
而且他们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三个炮阵直接把炮口对过来,朝他们打起了炮。这一大堆人挤成一大团,炮弹每次都能打中几个。巴图不得不又带队回撤,一直撤到一里外,炮声才停下来。这又挨了几轮炮,损失积累下来也不少。
呼和策马奔驰到巴图旁边,急切地问道:“头领,还打不打?”
巴图一挥鞭子:“还打个屁!今日算是折了,绕过去吧,绕!回去找那个姓姜的,先稳下来,再作别的打算!”
周围的部下们也早已人心惶惶,对巴图的英明指示立刻表示了认同。他们当即简单分组,分成两大队,一左一右自东海阵地旁边绕过——
就在这时候,炮声又响了!
炮弹划过天空,将本就混乱的蒙骑队伍打得更散了,而就趁这个机会,阵后等待战机的五个骑兵连一举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