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信不耐烦,发烧了就去医院,现在是半夜三点,我又不是医生,去看你什么用?
纪凯:我就是想你……我想见见你……医生治得了我的发烧,他治不了我想你……
别哭了,大男人抽抽嗒嗒的烦不烦?孔信无情道,我们已经分了,我不吃回头草,再骚扰我拉你黑名单。
见他挂了电话,罗子庚意味深长地笑道,真不去看他?那可真狠心。
有什么好看的?看我不如看医生,孔信没好气,你什么都不懂,我跟他只是交易关系。
罗子庚一顿,咬牙切齿,什么关系???
交易!性/交易!性与金钱的交易!懂了?孔信烦躁不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详感,白他一眼,大步流星跟上孟昕。
三个人走出机场,罗子庚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人风流潇洒,却无情得令人心惊,他垂下眼睑,片刻之后,镇定道,不想去就不去吧,纪凯大概不知道你感冒了,需要多休息。
孟昕也回过头来,纪凯?听说那小子挺有天赋,是块拍卖师的好料子,你带子庚去看看他吧,必要时可以说子庚是你的新宠,彻底断他的念想。
罗子庚无语,什么馊主意!
孔信犹豫半天,在爱情这事儿上,他始终不愿投入太多,早已预知不会双赢的事情,投入太多,最终只会自己赔本,他又不愿与纪凯彻底撕破脸,毕竟没有必要分手就变成仇人,这是天生的渣攻性格,并且他心里也在暗暗发虚,两人已经散伙,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凯了。
心不在焉道,我们先送长颈瓶回家,纪凯那小子一时半会儿没事,发烧又不死人。
孟昕无语,你们直接从机场去他那儿吧,我没关系,机场治安这么好,不会出事。
孔信看看时间,那行,我去看看那熊孩子,你再等一会儿,我爸说派人来接应的,估计马上就到。
嗯,孟昕点点头。
孔信提出车来,带着罗子庚往纪凯那里赶去,到他住下的酒店已经是凌晨四点,街道上空无一人,孔信叼着烟从停车场出来,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酒店大厦,嘟囔,发烧……老子也发烧呢,大半夜来千里相会……我真是……太圣母了。
纪凯开门的时候看到罗子庚,眼中的雀跃顿时僵住,你们……
我们来给你收尸,孔信推开他,径直走进房中,目光落在已经在醒着的红酒上,冷笑,你不是宿醉吗?怎么还在喝酒?打算醉死?
罗子庚扫一眼红酒和蜡烛,眼神复杂、心中微堵:准备了两只酒杯,宿醉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打算把孔信骗来,两人喝喝酒、调调情,然后重归于好吧。
纪凯裹着睡袍颓然坐在床边,不爽地看一眼罗子庚,仿佛在看一只移动的电灯泡,还是小三牌,绿色的。
三个人各怀鬼胎,相对无言,半晌,孔信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我带病来看你,你就让我看你这沉默的熊样儿?
纪凯闷声,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
孔信噎了一下,没接他的话茬,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灌下去,指着他道,告诉你,小东西,我这段时间忙得亲爹长啥样儿都忘了,你别给我找事儿,散了就是散了,纠缠没意思。
哥!纪凯绝望地叫了一声,眼泪哗得落了下来。
罗子庚心里烦得不行,你们慢慢解决,我回避一下。
不用,孔信将空酒杯扔到桌子上,站起来走到罗子庚身边,既然这小东西还没死,那我们就回去吧,老子大半个月没正常休息了,不想一下飞机就看一张水母似的□□脸。
说完大步走出房门。
纪凯站在房中,痛苦地闭上眼睛。
罗子庚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转身跟上孔信的步伐。
两人开车赶回孔家,一路上相对沉默,罗子庚淡定地看着窗外,冬日的凌晨寂寥萧瑟,整个城市都在沉睡之中。
他收回视线,看向旁边,路灯在窗外急速后退,一闪而过的光影打在孔信的脸上,映衬得他目似寒星,英俊得令人心醉,此时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子,神情认真从容,丝毫没有受到纪凯的影响。
罗子庚微微摇头,这厮无情、刻薄,实在不是一个做恋人的好人选。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孔信伸手拿过耳机戴上,“什么事?”
罗子庚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上,这是一双有魔力的手,仿佛能堪破时空的限制,随意一摸便能断出瓷器的年代,任何赝品到了他的手中都无所遁形……
“什么???”猛地一个急刹车,孔信失声大喊。
“出了什么事?”罗子庚捂着脑门转过脸去,只见孔信脸上血色迅速退去,淡色嘴唇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怎么了?”罗子庚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声音沉稳道,“别慌,有我呢。”
孔信茫然地看着窗外黎明前的黑暗,转过脸,失神地看着他,喃喃道,“小孟……小孟……车祸……当场……当场……当场死……”
话未说完,豆大的泪珠沾满睫毛,已是满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