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想吃什么?”
“吃……”孔信反应迟缓地看着他,“吃饺子。”
“好,我去下速冻水饺,”罗子庚站在沙发前,弯下腰笑道,“别窝在沙发里,去床上睡,要不要我抱你,嗯?”
他的声音清爽干净,尾音上挑的一个“嗯”,让孔信没来由一阵心颤,懒洋洋地勾起嘴角,“小罗子,伺候朕上床。”
“喳。”
荠菜开洋猪肉的水饺鲜香四溢,勾得孔信简直舍不得睡觉,一边闻着香气流哈喇子,一边趴在床上摸长颈瓶,细腻柔滑的青釉温润如玉,和罗子庚的笑容一样,都能带来令人战栗的绝妙享受。
孟昕推门进来,眉间一抹阴郁。
孔信抬头,“怎么了?谁这么不长眼,敢惹我们孟大姑娘?”
“滚!”孟昕没好气,拖过沙发坐在床边,目光落在长颈瓶上,“这东西是个祸害。”
孔信:“怎么说?”
“刚才我在楼下遇到几个人,看样子像古玩行里的,在旅馆角落里鬼鬼祟祟,”孟昕面色凝重,“我怕会有人使阴招。”
孔信思索片刻,“那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都守在房间,直到晚上去机场。”
孟昕点头。
“饺子出锅咯!”罗子庚直接把锅端了过来。
将长颈瓶放进保险柜,三个人呼哧呼哧的吃饺子,孔信敲着饭盒吧唧嘴,“罗子庚同志,厨艺不给力,部分饺子皮都破了,我还吃到一个没有馅儿的,代表组织对你提出批评,希望以后改正。”
罗子庚没好气,“烧到三十九度都烧不迷糊你,闭嘴吧。”
孟昕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一眼,去门外接电话了,两人吃完,罗子庚收拾了桌面,正要赶孔信睡觉去,门铃响了起来,罗子庚去开门,应该是医生。
孔信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摸肚皮,挂了一周药水了都没见效,这是个庸医吧。
别乱说,罗子庚叮嘱,确定身份之后打开房门,王医生这次……你们什么人?
房门打开的瞬间三个墨镜男从医生身后冲出来,猛地踹开罗子庚,冲着孔信奔过去,老实的把东西交出来!
孔信惊骂,谁派你们来的?
酒店房间构造简单,保险柜立在角落里一目了然,墨镜男丢开孔信,伸手抓向保险柜。
给老子滚开!孔信立刻暴怒,挥起拳头扑上去。
墨镜男抓住他的头发,一计肘击打得孔信差点吐血。
你敢打他!妈的,你敢打他!!!罗子庚怒吼一声,悍然冲上来,抓住一人的后领,抡起手臂重重击在他的脸上。
那人踉跄着摔倒,伸手抓起床头柜上台灯,劈头盖脸打下来。
哐啷一声,灯罩碎裂,罗子庚头脑一阵发蒙,温热的鲜血流了下来,他抹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浆,接着凶悍地按倒那人,拳头接二连三落在他的脸上。
孔信高烧未退,强打起精神护住保险箱,厉声道,入室抢劫,你们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少废话,我们只要拿到东西,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吃枪子儿也不管吗?一声冷喝,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黑洞洞的枪口随意指过来。
孔信顿时松了一口气,兄弟!这就是兄弟!
你们有两个选择,王八贤站在手下的簇拥之中,吊儿郎当地摆弄□□,漫不经心道,第一,说出雇主是谁,然后给本王滚。第二,去局子里说,警车马上就到。你们还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因为……他傲然一笑,朗声道,八贤王从不说笑!
孔信:……
墨镜男还算有职业操守,宁死不肯吐出雇主的名字,王八贤也没多纠缠,交给手下绑了直接扔给公安局,反正圈子里始终有那么几个怂人总搞些邪魔外道。
孔信转身一把抱住罗子庚,见他额头染血触目惊心,转脸对王八贤喊,救护车!妈的,叫救护车!
王八贤让手下去请医生,慌个毛球,这么点血,死不了人!
孔信:放尼玛……
闭嘴!王八贤刷的掏出□□对着他的嘴,冲我牛逼个什么劲?再卤辛四悖
孔信脸色铁青,指着自己的脑门,有种往这儿打。
没种!王八贤泄愤般扣了两下扳机,将玩具枪扔到地上,幸亏本王有先见之明,及时带人赶到,否则你就哭吧,妈的,让老子知道是谁幕后主使的,明天就带人去奸了他全家……哎,孟大姑娘呢?
孔信给罗子庚捂着伤口,茫然道,出门打电话去了,鲜血从指缝漏出来,热乎乎的液体让他忍不住发慌,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别慌,我没事,罗子庚轻声道,这点小伤……
孔信急道,都流成喷泉了!
没那么有观赏性,王八贤走过来,弯腰检查两下,没事,这小子身体素质不错,哎,没想到啊,平时看着斯斯文文,下手还挺黑,都把人家彪形大汉打成傻逼了,信乖乖,这一点上你就差远了,战斗力不行啊,叫你整天糜烂,看,虚了吧,瞧瞧人家子庚,这叫童子功!!!
罗子庚崩溃,拜托您老人家免开尊口吧。
王家凶神恶煞的手下请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医生团队,颤巍巍给罗子庚处理了伤口,又帮孔信挂上药水,出诊费三个字是想都没敢想,便火燎尾巴一样地跑了,估计还会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孟昕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才从外面回来,看到房间内的王八贤和满室狼藉,脸色冷下来,你做了什么?
王八贤坐在床头玩手机,头也没抬道,本王天神下凡,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于古今阁大厦将倾之际,以一己之力拯救了你们孔孟两家,并且御驾亲征,坐守柴窑,正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孟昕充耳不闻,面无表情越过他,弯腰看向在药效作用下昏昏沉沉的孔信,抬手覆在他额头,脸色稍缓――幸好,烧已经退了。
罗子庚脑袋缠着纱布坐在沙发上,简短地讲了一下方才的事情,孟昕眉间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郁,轻声道,长颈瓶一天不出手,这事儿就一天不能完,烫手,真是烫手。
高风险,就代表高回报,王八贤道,已经有十几个收藏家想托我跟你们交易了,最高的价钱开到……他伸出三根手指,嘲讽地冷笑,三个亿。
罗子庚吃了一惊,看来这个世上,像他父亲一般痴迷古玩的人,从来都不是少数。
孟昕道,如果价钱合适,现在就是个出手的好时间。
不行!孔信钻出被窝,哑声,不管多少钱,都不能卖,这是一件值得祖祖辈辈收藏赏玩的稀世珍品,它的收藏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可是这个瓶子太烫手,孟昕道,今天有人来抢劫,明天就会有人劫道,各种阴谋诡计让你防不胜防,这不值得
孔信抬眼看向他,值,我看值,小孟,虽然孟家没落,但到底也是收藏世家,你怎么会这样鼠目寸光,在古今阁做了这么久,难道你不相信孔家有能力来保护住区区一个瓶子?
孟昕闭紧了嘴唇,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淡淡地笑了一声,是我多虑了,古今阁到底是姓孔,有多大能力,我当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