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昕回来第二天就去了温家,带去一个从洛阳收的明朝宣德年间蛐蛐罐,温知君常年抱病在家,做不了别的事情,就爱玩虫儿,对罐子别有研究,孟昕这个蛐蛐罐通体施蓝釉,饰白花,绘龙凤纹,精美绝伦。
温知君捧着罐子笑出两颗虎牙,“正经的宣窑蛐蛐罐儿,极品!”
孔信懒洋洋地坐在桌边,“宣窑罐儿多的是青花,蓝釉实在是少见,小孟,我现在总算知道你在外面跑的这大半年都忙活什么了。”
“这样的极品,也就是小孟能收来,”温知君乐得见牙不见眼,摇头晃脑地掉书袋,“《清稗类钞》有著,‘明贮养蟋蟀之具,精细绝伦,故后人得宣窑蟋蟀盆者,视若奇珍’,这个蛐蛐罐既是少见的蓝釉,又是龙凤纹,肯定是宣德皇帝御用的罐子,哎哎,小孟,多少钱?”
孟昕淡淡地笑着,伸出六个手指,温知君点头,“值这个价,回头我让人把钱打到你们古今阁的账上。”
秋天暖和和的太阳一晒,孔信就犯困,半眯着眼睛对门外一比划,“知君,我见你们家的摆设好像变了,你可真有闲心。”
“我哪有那个精神?是我姨,罗家不是破产了嘛,房子都卖了,我妈就让小姨搬来住,她没事儿就整理房子。”
孔信一下子来精神,“那罗子庚也搬来了?”
“他没搬来,离学校太远,他住校呢,”温知君把玩着蛐蛐罐,倏地抬头看向他,“你这什么表情?”
孔信摸摸下巴,“你表弟挺帅的。”
温知君瞪他,刚要说话,孔信立马举起双手,“别教育我,我知道分寸,没打算动你表弟,明白?”
“你要是敢动他,我就一刀捅死你!”温知君呲牙。
孔信哈哈大笑,“喂,要捅我得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啊,就你现在这样儿,我洗干净脖子,你也割不断。”
温知君被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抽过去,孟昕忙给他抚平胸口,恨声,“孔信你早晚死在那张嘴上!”
“哎,知君你没事儿吧?”孔信底气不足,他和温知君从小玩到大,从来没想到温知君气性这么大,一句话而已,竟然气成这个样子,也慌了,忙去倒水,“哎哎哎,你喝口水,跟我这张贱嘴计较什么呢?乖……”
温知君又被他雷笑了,“你滚,别在这儿污染我家空气!”
“嘿!”孔信刚要反击,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顿时乐了,回头对那两人抛个媚眼,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喂?”
罗子庚:“孔哥,有空没?我这儿有个东西想请你掌眼。”
当然有!孔信想就凭小罗你那张英俊帅气的小脸,哥哥我没空也要挤出空来啊,但他现在还不打算露出丑恶的流氓嘴脸,于是故作犹豫地顿了几秒钟,“唔,今天不行,明早吧,八点钟,在我店里,怎么样?”
“行,”罗子庚痛快地答应,“上回说请你吃早饭也没吃成,明早补上!”
“哎,那我要去烩萃楼。”
罗子庚笑起来,“没问题。”
暖暖的笑声从手机中传出来,孔信突然觉得心里十分舒服,“那可说好了,你小子再放我鸽子,就跟你翻脸了。”
罗子庚跟身边所有人都不一样,孟昕、温知君、纪凯……各个都是洞察人间百态的人精,一颦一笑间脑子里能转过千百个算计,而罗子庚被保护得太好了,冷不丁一头撞进这光怪陆离的花花世界,无所适从的懵懂让孔信抓耳挠腮地心痒。
虽然不能把他拐上床去春风一度,但交个朋友意淫一下也是十分过瘾的。
为了烩萃楼的早饭,孔信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因为古玩街开市早,他再有约,也得去街上转一圈,没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转头去了烩萃楼。
烩萃楼囊括金陵小吃之精华,手工精妙、用料考究、风味独特,孔信吃了二十六年都没吃够,抬腿迈进大堂,眯眼一扫,就看到罗子庚坐在靠窗的位置,披着一身晨光,那眉眼气质……绝了!
“孔老板!”服务员迎上来,熟络地笑道,“楼上包间?”
“不,”孔信笑得跟只卯足了劲儿准备偷腥的猫似的,对罗子庚那边一指,“有约。”
两人落座,孔信看都没看菜单,对服务员上下翻动嘴皮子,“鸭油酥饼、牛肉锅贴、雨花汤圆、五香豆、栗子饼、梅花糕、开洋干丝、蟹黄烧卖、桂花糖藕、鸡汁汤包,再来两碗桂花酒酿小元宵。”
“请您稍等,”服务员轻快地离开。
罗子庚给孔信倒茶,笑得开怀,“今天才知道,你是说相声的。”
孔信哈哈大笑,捏着杯子,“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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