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呼征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有什么意外。刘修把那几个人牲要了去,听说每天晚上都和人牲在帐篷里不出来,他血气方刚,难道会看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没行动?
左南将军也有些懵了,他从呼征那儿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提示,只得按照预定的计划接着说下去:“那大人抢了给老单于的人牲,就是不敬神的人,你不能坐在这里,观看我们匈奴人的请神的仪式。”
刘修沉下了脸,不怒自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左南将军:“说了半天,你原来是在说我?”
“正是。”左南将军努力的挺起了胸脯,声音却开始有些发颤。
刘修的声音越发的阴沉:“你是说,我抢了给老单于的人牲,用于自己享受?”
“难道不是吗?”左南将军抗声道。
“嘿嘿嘿”刘修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呼征:“敢问左贤王,依你们匈奴人的习惯,污人清白的人当如何处置?污辱老单于的人又当如何处置?”
呼征越来越觉得不安,可是在刘修的逼问下,他又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说话:“污人清白者,拔舌,污辱老单于者,杀。”
“那好,就请先拔了这老匹夫的舌头,还我和那几个人牲的清白,再杀了这老匹夫,还已故的老单于一个公道。”
“大人”呼征站了起来,沉下了脸“难道他说错了吗,那几个人牲不是被大人强夺去的?”他一挥衣袖,指着身边的几个亲信道:“他们都是有目共睹,亲眼看到大人带走了那向个人牲的,大人还想否认不成?”
刘修也站了起来,脸色同样阴沉,他怒视着呼征,厉声道:“左贤王,这些话都是你教他说的吧?想污我清白的是你,想污辱老单于的也是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见他二人刚才还谈笑风生,转眼间就互相指责,大帐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这时那些还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人连忙向旁边的人打探,这才大致搞明白原委。不过,看刘修这副表情,似乎事情并不如呼征所指责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他们提足了精神,看刘修究竟如何解释。要是这个解释不能让人满意,这人牲的事就足以让刘修在匈奴人心目中的印象坏到极点。
呼征寸步不让,这是和刘修的第一个交锋,胜负足以影响士气,更何况这是他给刘修下好的一个套,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给刘修一个下马威,岂能被刘修三两句话就轻易放过。“大人,事实俱在,何谈污人清白,大人堂堂大丈夫,却敢做不敢认吗?”
“既然左贤王铁了心要污蔑我,甚至不惜连累老单于的名声,那我倒不能不把这件事说个清楚了。”刘修抬起手,示意正在议论的匈奴人安静,等大家都把目光转了过来,他才转过头看着呼征,一字一句的说道:“敢问左贤王,那天我到这里来,是因为安集掾史张修说你们聚会,意图不轨,可有此事?”
“有。”呼征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后来你向我解释,说你们这里商议老单于大葬的事宜,张修是捕风捉影,胡乱猜测。我因此责骂了他,是不是?”
呼征再次点头。
“后来你带我去隔壁看准备的物品,其中就包括那几个人牲。”刘修话说得并不快,让翻译有足够的时间把他的话翻译成匈奴话,而且语音宏亮,保证大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呼征虽然想反驳,可是刘修说的句句事实,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剩下点头的份。
“我对你说,以人殉葬,是野蛮的表现,老单于生前最爱的是他的阏氏,真要人殉葬,也应该是让阏氏殉葬,而不是这几个年轻女人,有没有这回事?”
呼征再次点头。
“你问我汉人怎么做,我说汉人以陶俑代替活人,这是进步的表现,是文化的表现。你们匈奴人和我们汉人融为一体,也应该改进一下风俗,你表示同意,并问我没有陶俑怎么办,我说可以让这些人牲每人缝一个布俑代替,因此你就同意不再用人殉葬。有没有这回事?”
呼征胀红了脸,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如果再次点头同意刘修的说法,他就是承认污蔑刘修,而且连累了老单于的名声了。他紧张的思索了片刻,大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当时分明是你看中了那几个女人,想占为已有,才用这样的借口。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敢问大人,她们做的人俑在哪里?大人有没有要了她们的身子?”
“这个很简单,我立刻就让你知道答案。”刘修一摆手,示意虎士将那几个人牲带了上来。那几个女人打扮得清清爽爽,每人手里抱了一个和真人一般大的人俑,低眉顺眼,神态虔诚,自有一番侍奉神明应有的庄重。
“人俑在此,是她们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刘修冷笑一声“各个部落的大巫师就在帐外,我想不难分辨她们是不是处子之身吧。”他转过身来,对那几个人牲说道:“你们把那天我和左贤王之间说的话,和你们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一一向各位首领说来。”
人牲中的一个站了出来,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大致和刘修刚才所说的都十分吻合。她们原本在帐外,并没有听到刘修刚才说的话,显然没有串供的可能,更何况呼征也当着众人的面肯定了刘修的说法,这足以证明刘修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他并没有强占这几个人牲用于自己享受的意思。
至于这几个女人还是不是处子,并不能辨别,几十个巫师就在旁边,很容易就证明了刘修的话。
呼征面红耳赤,有些口不择言:“难道她们这些天就是在缝制人俑,别人什么也没做?”
“当然不是。”刘修冷笑一声“她们每天还要为老单于祈福,也许是诚意感动上天,她们虽然不是巫师,却和巫师一样得到了天神的启示。我今天把她们带过来,就是要让她们亲口把这些启示告诉大家,免得选错了单于,给匈奴人带来灾难。”
呼征顿时慌了,厉声叫道:“她们不是巫师,怎么可能得到天神的启示,这是你们的圈套,你们想控制我们匈奴人,想把我们的单于当成你们的木偶,什么都听你们的。”
羌渠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一些平静,看着呼征的慌乱,他觉得非常快意。他插了一句嘴道:“你这么紧张,莫非是已经知道天意不在你?”
“你闭嘴!”呼征大怒,顾不得形象的大声骂道:“你就是汉人的一条狗,除了跟着汉人啃点骨头,你还有什么用?你这个叛逆,上次没杀了你,你不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敢跑到这里来胡言乱语?”
“叛逆?”羌渠哈哈大笑,挺身而出:“我听说有人勾结大巫师,又擅自指定大巫师,所以连遭神谴,给我们匈奴人带来灾难,而老单于又死得不明不白,那个遭了神谴的人还想自立为单于,所以我才赶来勤王。虽然我的实力不够,可是我的忠心天地可鉴,究竟谁是叛逆,大家的眼睛都看得清楚。不要以为你声音大,就能得到天神的护佑。”他顿了顿,又阴森森的说道:“而且,刚才你为了污蔑刘大人的清白,不惜连累老单于的名声,这可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否则等你被拔了舌头,砍下首级,你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呼征满头是汗,他知道自己那个圈套没有套住刘修,反而被他装了进去,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刘修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圈套的?那几个女子都是得到他授意的,只要跟着刘修走了,就会诱惑刘修去坏她们的身子,就算是刘修没有中计,她们也会自己坏了处子之身栽脏刘修,现在怎么反过来帮刘修说话?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呼征当然想像不到,刘修最擅长的就是画美人,观察美人的一举一动是他近乎本能的习惯,他一看到那几个人牲就觉得有问题,套句俗话就是她们哭得太假,而且穿得太暴露。既然是人牲,除非是天生就被洗脑洗得彻底的,否则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杀了,这时候伤心绝望自然是不带一点水份的,可是她们却有做戏的嫌疑,而且一听说刘修要把她们带走,她们就扑了过来,使劲的用胸脯在他的腿上蹭,一个刚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年轻女子,还是处子,会这么风骚,这么急着以身相许?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王稚那里有从大巫师那儿顺手牵来的致幻药物,又有卢夫人这样的幻术高手,没费多少功夫,刘修就套出了她们的话。呼征让她们去诱惑刘修,然后在首领们面前给刘修栽上一大黑锅,激起大家的义愤,事成之后,还她们自由,还给一点财物。
自由也好,财物也好,呼征能给的,刘修都能给,呼征不能给的,刘修还能给,刘修轻轻松松的就策反了这几个不专业的雏燕子,反过来用她们当刀,狠狠捅了呼征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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