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际上库房里最值钱、逼格最高的玩意刚才都已经展示过了,剩下的便只有些金银俗物,虽然贵重,却也不是有价无市。然而雷富贵此来,其实是早就想好了要用黄金鲤鱼交换的东西——或者说,“那件东西”本就是他布下黄金鲤鱼之局的目的之一。只不过这会还不能过早暴露真实意图,他正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好让自己开口向蒋员外讨要“那件东西”。
蒋、雷等人走后,几个下人进屋打扫,片刻后屋内便空无一人。南思齐见状,偷偷摸摸进了正厅,游目四顾,最后看上了一盏宜钧紫砂胎剔红山水人物图执茶壶,顺手放进了怀中,旋即穿窗而走,也算不虚此行了。
那边厢众人来到库房,果真是珠光宝气,冲射斗牛。蒋员外对那黄金鲤鱼是势在必得,这下算是把老底都给雷老板看光了。雷富贵装模作样地在库房里兜了一圈,左看看右闻闻,最终目光定在了一个散发着药香的长形玉匣上。
“这是何物啊?”雷富贵心知这种玉匣多半是用来装纳、温养名贵药材的,而从形状上看里面多半装的是山参之类。
只见蒋员外凑到雷富贵左近,说道:“匣中乃是长白山一株百年以上的人参,初具人形,尤其像是壮年男子……”
“像男人?”雷富贵可有点好奇了,“人参、何首乌之类,多状似人形,却没听说过还有男女之别的。”
“雷兄一看便知。”蒋员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一面打开了匣子,雷富贵一看,原来这株人参下半截凸起一块,形状看上去和男性特征相似,叫人一眼看了就得想歪,不禁啧啧赞道:“难怪你说它像男人,这玩意还带把的。”说罢两人一同放声尬笑起来。
笑完过后,蒋员外又凑近雷富贵耳边,低声说道:“俗话说‘以形补形’,人参本就是大补之物,形状又是阳刚至极,只怕对咱爷们大有好处哇……”他一边说还一边手指着俩人的下半身,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雷富贵脸上也浮现出猥琐的笑容,眼睛乐得都眯成缝了。
蒋员外见雷富贵对这株人参大有兴趣,忙趁热打铁道:“人参内蕴日月之精华,黄金鲤鱼也是生自江河之灵气,既然雷兄有意,不如就以此物交换如何?”
雷富贵有些犯难:“不瞒蒋兄,我最近对那档子事偶感有心无力,也不知道是我身子骨欠佳,还是厌倦了身边的女人。说实话你这棵人参我确是有些心动,不过……”
“既是雷兄身边缺少美女,我便除了这棵人参外,再附送一名贴身侍妾如何?”蒋员外借坡下驴,脸上笑意更甚,“我蒋七别的不说,看女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家中侍女丫鬟哪一个都是姿色不俗,任凭雷兄挑选。”
“哦~~~?”雷富贵特地把这个哦字拉得很长,俩眼直冒绿光道,“那那那……那就,成交?”他说这话的时候间或还吸溜几下哈喇子,更加让蒋员外确信了丫的就是一色中饿鬼,他对于雷富贵的选择也是大感意外,难怪这小子见了名家书画、古董奇珍、武功秘籍都不为所动,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呐?
虽然蒋员外心里对雷富贵的评价又拉低了一个等级,可交易还是要继续的,他一面将盛放山参的匣子塞到雷富贵手里,一面差管家去召集家中所有年轻貌美的女仆,让她们在库房门前排成一队,给雷老板挑选。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二十来个少女便已一字排开列在门前,个个都是姿容秀丽,腰肢窈窕,若不是身着仆人的衣装,几乎让人以为是一群小家碧玉在此聚会,一时间院内风光颇为养眼。
雷老板那可是早就等不及啦,凑上去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反复观察了好几趟,最后指着其中一名丫鬟道:“就她吧。”
蒋员外一拍手道:“雷兄好眼光,邵容这姑娘兰心蕙质,手脚麻溜,平日里也颇受我宠爱。不过若是雷兄看好,我也自当忍痛割爱了。”说罢牵着那位邵容邵姑娘的手带到雷富贵身前,道:“从今往后,你就是雷家的人了,你须像往常服侍我一般用心服侍雷老板,雷老板要打要骂你都不准说一个不字,明白没有?”
人参一类补品蒋员外平时没少吃,家里不差这一根;而邵容这位丫鬟在他府上也压根不是像他所说“颇受宠爱”的程度,顶多也就是“看着顺眼”而已,更何况蒋员外正妻是个悍妇,他根本就没胆子去染指家里的这些丫鬟们——也多亏蒋夫人近日外出省亲,才给了他折腾黄金鲤鱼的机会。
因此如果说之前想送雷老板的古玩字画对蒋员外而言像是割肉的话,送人参和丫鬟充其量也就是放点血罢了。
邵容此时早已眼中含泪,面无人色,但她出身贫贱,人微言轻,如蒋员外、雷老板这般的豪户看她跟看一件物品没啥两样,更何况他们现在已是将她作为一件商品进行交易了,自己除了默默服从之外,根本是无能为力。
雷富贵得了百年人参和邵容,终于是心满意足,朝着蒋员外一拱手道:“今天这趟我可算没白来,我雷某履行承诺,黄金鲤鱼今后可就姓蒋了。至于今后蒋兄是要养着玩儿还是炖了吃肉,都与我无关了,哈哈。”
蒋员外喜不自胜,费尽心机总算是搞到了这条黄金鲤鱼,而付出的代价远低于自己的预期,等姓雷的走了以后非要好好研究这条鱼不可,这会儿正要再客套几句,冷不防从正厅传来一句声嘶力竭的大喊:
“抓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