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舒失魂落魄地收回视线,她这一晚上都处于惊吓状态,虽然极力恢复淡定的神情,但依然有些魂不守舍。
回到市区,她被拎去了医院,敬舒才发现自己双臂被铁笼刮出了凌乱的伤口,她的脸没什么大问题,当医生给她做完消毒处理,看着手臂上缠绕的纱布,她方才从巨大的惊吓中清醒过来,她说,“谢谢”。
宋司璞竟然会去岛上找她,还会陪她来医院。
她木然跟着他上了车,解释说,“我本来在会所做护理,上厕所的间隙,被人威胁至那个海岛上,你现在该相信我了,我跟纪临江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他记恨我窃取纪氏商业机密,报警后没有证据抓我,所以私下报复我!”
宋司璞没言语。
敬舒转脸看向他,“你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坐在副驾上的杨助理递给她一个手机,敬舒拿过手机看了眼,身体瑟抖了一下,有人给宋司璞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她正被人踩着背揪着头发按压在沙滩上,篝火肆虐在一旁,那是段无声视频,充满挑衅和暴力,视频里的施暴者是背影,只有她露出了脸。
纪临江是故意引宋司璞去的么?
脸上粘稠湿滑,她下意识摸了一把脸,满脸的涕泪和沙子,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在纪临江面前吓得涕泪横流,小便失禁了。
裤子湿了一大片,敬舒忽然难堪起来,下意识加紧双腿靠左侧车门坐着,满腔混沌的屈辱、委屈和不堪最终沉淀为自我治愈的壁垒,她佯装坚强的挺直背脊,安慰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没有结束的游戏,她是戏中的演员,仅此而已。
宋司璞叼着烟坐在后排,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白色的烟雾弥漫在密闭的空间里,他手中银色翻盖打火机发出有节奏的“啪嗒”声。
沉默蔓延了半路,他沉吟,“纪临江这个人……”
敬舒看着玻璃上宋司璞精致朦胧的脸和她狼狈的面容相交映,窗外的灯火掩映,如同过山车般的心境,她拿出纸巾轻轻擦着脸。
“很危险。”宋司璞灭了烟,“离他越远越好。”
“晚了,我已经被纪氏盯上了。”敬舒面无表情,用卫生纸擦去脸上的沙子,才发现脸部有挫伤,“不是你让我招惹他的么?不是你让我帮你窃取纪氏商业机密的么!现在你告诉我不要招惹他!是谁又当又立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宋司璞微怒迫声。
“我不知道。”敬舒攥紧了手中的卫生纸,转脸看他,“是你推我入火坑的!说帮我摆平的是你!说帮我处理的是你!结果呢?我被人绑架!被人报复!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连你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连自己爱人都保护不了,你……”
似是自尊受到了折辱,宋司璞目光犀凛。
敬舒猛然止住了冒犯不妥的话语,她在羞恼什么呢?又在指望什么呢?指望宋司璞能够像纪临江那般为她托底么?那种扭转乾坤,力挽狂澜的保护宋司璞根本做不到!他没有这个能耐!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研修毕业便被老爷子以磨练为由调去运营宋氏庞大的慈善基金,常年根植于慈善事业,在敬舒看来,这更像是一种密不透风的保护,让他远离权力漩涡的中心,免于被迫害算计。三年前老爷子身体出了问题,才紧急将他调回集团中心任职,苦心孤诣帮他铺路造势,但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宋二爷这个硬茬子。
狂妄自大的贵公子有爷爷罩着的时候无法无天!顺风顺水!等爷爷一走,他分分钟完蛋!
敬舒沉下心头那口气,扭头看向窗外,“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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