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过丝难言的撩动,随即又幽默的说:“听说金兵被岳飞和吴玠元帅吓得不敢去打中、西路大军,改去打最能体察‘圣意’的张俊和刘光世元帅的大军。说来也怪呢,刘光世和张俊在东南的大军外加韩世忠及杨沂中神武中军,也有十五、六万大军了,偏偏金兵要去招惹他们,而不去打军马少出几倍的岳飞和吴玠。
“月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朝廷大事了?”赵构的第一句话。
“这话九哥听来耳熟,似是昨日早朝时,赵鼎、朱胜非、秦桧等人在大殿争论的事。月儿深居宫闱,如何得知?”赵构的第二句话已经是面容严肃,目光却射向一旁的柳玉娘。
月儿为九哥盛了汤恭敬的奉上说:“这汤味道不浓不淡,温温的正好,九哥请用。”
赵构没有伸手去接,反是一旁立了的冯益公公接过了汤,公鸭嗓尖利的说:“官家,长公主昨日扮做个小太监溜去了朝堂,就在官家身后的帷幔里躲了。老奴发现时,吃了一惊。”
“月儿不过是想知道了究竟,也免得六宫都惶惶不可终日的准备逃难。”月儿丝毫没有愧意。
“月儿!”玉娘忍不住责怪说。
赵构苦笑了摇头:“女儿终究是外姓,还没过岳家的门,这风向都刮过去了。”
月儿听了却一改矜持,如释重负般恢复了昔日顽劣的样子,肆无忌惮的说:“九哥在家里也不肯说实话吗?其实九哥心里比月儿明白。为什么手握重兵的刘光世元帅听说金兵来了,立即退兵江南,淮西重地拱手给了伪齐和金兵;张俊元帅更是聪明,逃跑也逃得比刘光世体面些,说是要‘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从长计议’,带了兵躲了又躲,最后忽然说是打猎时从马上掉下来误伤了胳膊,几万大军就都同他一起退守常州躲起来‘养伤’去了。昨天朝堂上赵鼎丞相大怒,要亲自去张俊大营去‘探伤’,请旨九哥严惩张俊,九哥为什么还放任不管呀?”
“喂饱了的狗不扑食。”赵构笑骂,“月儿你一个女孩子家,若是总管些不该你去问的事,怕你公公将来也嫌恶你。”
月儿以为九哥是在说岳飞,沉默不语。她知道昨天朝议的争执后,赵鼎丞相只有献计启用岳飞去救援淮西紧张的战局。理由是襄阳六郡的收复,岳飞那几仗打得可圈可点,虽然调中路军去救援东路的淮西战场,未免让中路的城池无人去守,但也是权宜之计了。
月儿知道昨天九哥已经降明诏,要岳飞不足三万人的队伍去淮西救援。
虽然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有些荒唐,但谁知道九哥是如何打算的?
“长公主,就是为你将来的公公抱不平,也要适可而止吧?”银钩私下打趣的嘲笑月儿。
月儿却担心起岳云,不知道这战局一开,他是不是就要奔赴战场了,不知道会不会受伤?估计也就不能进京来面圣了。
鄂州,岳云正在家里整点出发的行装。安娘在一边将那双老婆婆送的单鞋为岳云包裹了塞进行囊。
“哥哥,还为巩姐姐的事愁心吗?”安娘心疼的看着眉头紧锁的哥哥岳云。
哥哥如今十六岁,已经是个大人的样子。平日里在军中开始随了爹爹左右,说话办事也精简干练的有父亲的风姿。
只是前天知道的消息,巩家庄被伪齐大军西进时血洗,整个庄子已经逃得逃,死的死,没有巩员外和女儿的踪影。一片瓦砾废墟和焦土的惨状,令派去议定婚期的宗族里的亲人回来痛哭不已。
而岳云更是忧心忡忡,特别是听说,逃出来的人都讲,所有活着的女眷都被抓了去伪齐供金兵享乐。那巩姐姐又在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