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还屡屡违逆顶撞。闹鬼?怕是儿子心里在闹鬼,云儿平日英勇无畏,浴血奋战都不见怕过,什么事把他慌成这样?
“云儿,出门在外,若是造次,为父不饶你。”
“真个有鬼,在孩儿的床上。”岳云垂着眼帘,不时挑翻起睫毛偷看父亲一眼嘟囔。
很少再见云儿少时调皮可爱的模样,李娃忽然会意的笑了上前说:“这女鬼通常怕女人,不如云儿留在这里同相公住,妾身独自去云儿那间客房睡。”
岳飞吩咐李娃在屋里等候,提了剑拉了云儿去那间客房。
彭府的长吏一头大汗的迎上来连连赔罪,就见家人拖了一赤身裸体的女子从岳云房里离去。长吏抱歉说,是府里的小夫人从良前的一帮姐妹在府里小住排演歌舞,其中有不检点的人夜间总去骚扰客人。老爷惧内,不敢多言,怕是惊扰了小官人。
岳云当然知道长吏在扯谎,又不便戳穿。
岳飞喝退了众人,同云儿进了房间带了房门。背了手四下看看,问岳云:“看看还有鬼吗?”
岳云摇摇头,怯怯的看着父亲,他从来未经过这种尴尬事。虽然平素在外时偶有妇人见他生得俊美,指指点点或搭讪几句;偶尔营里的兄弟叔伯们闲极无聊玩笑时会捏掐了他的脸酸溜溜的赞几句:“怎么生得这么副俊模样。”
但今天的遭遇令他此刻还在心跳不止,浑身燥热。
看了掉落在地上的锦被和床上的狼藉,岳飞沉了脸追问:“是真鬼还是你心里有鬼?”
岳云低头不语。
岳飞张张嘴,迟疑几次才压低声音问岳云:“你可和那女鬼做了些什么?”
岳云一阵面赤,心里无限委屈。爹爹竟然怀疑他的品行,他若真想“做什么”,怕就不用去惊扰爹爹了。
“不回话是默认还是否认?”岳飞逼问说:“讲不清楚就等了家法伺候!”
本想把事情原委向父亲和盘托出,忽然听了父亲口气的猜疑,岳云心里的委屈愤恨同了旧怨一起涌上心头,低着头光着脚在地上圈画,嘴里囫囵的应了声:“像云儿这样只会凭了父荫过活的纨绔子弟,还能做什么?爹爹想孩儿同那女鬼做些什么,孩儿就是做了。”
岳飞本是佯怒了寻个云儿的不是来吓吓他,压压他的傲气,然后就此将彼此间的隔阂舒整开。这些日岳云为了娶亲的事一直同他别扭,父子还没个机会释怀。不想岳云胆敢如此顶撞嫉恨,一怒之下抡掌朝儿子脸上煽去。岳云没有躲,那双明澈的鹿眼委屈而又坚定的望着他,含着隐隐的失望。
手滞在空中却打不下去,调转方向,岳飞扯了云儿的胳膊,朝了他身后打了两巴掌:“逆子,待回家跟你理论。好好想了如何回话,若是犯了家规,少不了一顿好打,谁求情也不饶你。”
父亲走了,岳云孤零零的立在屋中,愣愣了很久,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
门没有关,朱大壮偷偷返回来哄劝他说:“小官人,不哭了。没看出你爹刚是吓你吗?平日见你乖巧机灵,怎么给了台阶不下,还和你爹顶撞?这不是讨打吗。”
见云儿抽噎了竭力止住悲声,眼望房梁用袖子拭着泪。
朱大壮哄劝说:“云儿不哭,大叔给揉揉,看你爹下手重了不是?”
岳云摇摇头,眼泪未干,面颊上却努力绽开笑靥反去劝慰朱大壮:“大叔回去歇了吧,云儿没事,被那女鬼唬了一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