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道友底子尚可,”许向阳倒是颇有耐心,“只是去岁营养有些跟不上,还需要补一补。”
去岁锡州又是大旱又是蝗虫,魏西能吃饱就怪了。
红绳的事情既然许向阳看不出来,那只能是自己想办法了。
魏西一副“梦想破灭,人生晦暗”的表情,心里想的则是宝象城外的秘境。
“……还有一事,”许向阳的帕子还没收回去,“魏道友的哑疾,是娘胎里带出来吗?”
虽说魏西得了灵音能同人交流,但到底是天生的哑巴,说话嘴不动,同她相处个小半天都能察觉异样。
魏西不着痕迹地把灵音拢了拢,“天生的。”
“若是这样有些可惜,”许向阳这人许是常年同药打交道,于人情上不是很练达,说话有些戳人肺管子的意思,“若是后天的还能有法子治一治。”
魏西倒没听过这种说辞,一时被许向阳的话带偏了,问道:“许前辈以前治好过?”
“不是我,”许向阳把自己的帕子叠起来,放在药箱里,“我师叔曾经治好过一位吞了炭火的……”
“只是,我师叔已然身死道消,不然请他过来给小道友看一看,或许能帮上忙。”许向阳的语气中全是惋惜和懊恼。
“许前辈不必惋惜。我已经习惯了,应付的法子也有。不过,许前辈的师叔也是在外任职的人吗?修士怎么会吞碳?”
魏西这纯粹是在侧面打听许向阳,谁让他去世的兄长如此“抢手”。
许向阳果然没让魏西失望,带着浅笑道:“想岔了,药修不似丹修,前者要学习医理,普通人和修士的病都可以治疗。”
“小师叔是药修,但他治的那个人是个修士。那修士是从阴阳交界里出来的,一出来半条命都要没了,吞碳致哑,人也废了,遇见小师叔,只医好了哑疾。”
“今日想起来也是因为当初几年的几味药还是我帮忙搜罗的。那方子是小师叔自己拟的,我当时颇为好奇,这药怎么还要患者老家种出来的?”
“小师叔告诉我是他总结的一个经验,人和药材都是天地养的,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实药作为滋养修复身体的工具,应当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药’。”
“若魏道友的哑疾不是天生的,按照我小师叔的路子,我好生钻研或许也能帮道友解困……”
“至于小师叔,他是鼎辛门的长老,并未投身尘世。”
因着堂口镇的事,许向阳对魏西三人十分感念,加上他本身的胸无城府,不用魏西多问就交代了个清楚。
“而我是因为家里安排,才在宿州府衙当属官。”
说到这儿,许向阳眼圈通红,泪水就挤在眼皮底下。
魏西心道不好,正欲转移话题,便听他道:“本来族中安排我兄长结丹后接手府衙属官一职……偏偏……苍天无眼!苍天无眼!”
这人死了兄弟,哭哭啼啼也能理解,只是魏西不愿听他哭诉。何况魏西也惦记着他兄弟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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