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只能用温热的大手贴着她冰凉的脸颊。
“铭……”
“你要说什么,大点声。”
她的声音比蚊虫还微弱,他不得不屏息去听,头痛也在不知不觉间减弱了很多。
“铭瑾……”
“你在叫我吗,我在这里。”他终于听清了她的声音,没想到是在叫他的名字,“别担心,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保持清醒,不要睡。”
“铭瑾……我……”
“你想要喝水吗,再坚持一下。”
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已经被污血弄成一绺一绺的了,他的声音情不自禁的柔和下来,忐忑的心脏也安定了几分。
可是这安定不过几秒钟,就又被她牵动。
她双眼睁开一道缝隙,萎靡困顿的样子,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哀伤得仿佛要滴出泪来:“我……好想见他……”
我好想见他。
这才是她要说的。
裴铭瑾怔了怔,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沉默,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右拳。
她根本没有醒,只是弥留之际的梦话而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得救,看不到周围的景物,听不到身边的声音,也思考不了自己的处境。
“铭瑾……”
“好了,别再说了。”他忽然俯下身,将她拥在怀里,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扶着她的后脑,炙热的心脏砰砰跳动着。
夕阳余光照在她长长的眼睫毛上,幻化出微红的光晕,钻进她瞳孔深处,映得那双眸子棕红的漂亮。
她恍惚感觉自己被心上人抱着,但又想起有人对她说这是梦。
是梦也好啊,就算是梦,至少梦里还能见到他。
如果裴铭瑾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是她幻想出来的该多好,那样她就不会被这个人伤透了心,就能一直自由自在的爱着他,不用被别人说三道四,也不用担心自己配不配得上他。
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感觉身下忽然颠簸起来,然后被推上了什么地方。
救护车来了,她被抬上担架车,在两个医务人员的陪同下运上了车厢。
一人忙着挂输液瓶,另一医务人员打着手电筒对着她的眼睛:“你还醒着吗,你叫什么名字,说你的名字。”
那光刺激到了她的眼,她觉得好难受,口中呻吟着:“铭瑾……铭瑾……”
裴铭瑾本来目送她上了救护车就没事了,但听到她开始大呼他的名字,闹心得很,抢在救护车关门之前钻了进去,坐进车里。
医务人员问她的名字,可是她却不停的叫他,这算什么事儿。
那人还以为“铭瑾”就是她的名字:“铭瑾,不要怕,你已经安全了。”
裴铭瑾顿时脸色一黑,幸好这时车门已经关上,其他组员都不在,他慢慢解释道:“铭瑾是我,她叫宁月香。她现在怎么样。”
“哦,你是她的家属吧。她现在血压很低,有发炎,冻伤,头部还有淤血……不过问题不大,只要血压能恢复,应该会没事的。”
他眉头挑了挑,这个医务人员是不是眼瞎,没看到他佩戴的警徽吗,居然会误以为他是家属……算了,如果她真能没事,他就不跟这人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