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有欲必柔

    方极冷笑道：“陛下让我提调锦衣卫，我说放得就放得，怎么？庄千户是不服皇上的旨意？”

    庄青道：“大人说的话，卑职不敢反驳。不过说说可以，放人不行。”

    “你１方极被他毫不客气地顶了回来，气得头顶冒烟儿，怒喝道：“来人，庄青目无上官，出言不逊，给我拿下１

    “得令１

    他手下的人刚答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动手，早被南司的校尉一拥而上拿下了。

    “你要造反１方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庄青淡淡道：“大人言重了，请恕卑职不敢私放要犯。

    何不先去讨了少保的手谕，如此下官等也好遵谕承办，少保心里也顺畅，大人也免得落个翻脸不认老上司的名声，岂不三处都好？”

    若大人觉得卑职不堪此任，请另选干才，卑职甘愿退位让贤。”

    方极积了一肚子火，一径回了北司，暗道如今本卫上下都是贾琮的人，要树立权威，令行禁止，非大换血不可。

    庄青身为掌刑千户，岂会被人乱安罪名，因淡淡道：“大人慎言，卑职只是按南司规矩办事，绝无冒犯上官之意。”

    方极气笑了，道：“老温，你也与我来这手？”

    范鸣叹道：“此法本来可行，如今又有个难处。”

    范鸣道：“禀大人，本月，指挥使衙门、南北两司并都中各所的月饷用度共需156834两银子，外加贴补给贫瘠省份卫所的饷银用度，计20余万两银子，总共36万余银子。

    方极道：“何事？”

    不过眼下火烧眉毛，他也无计可施，一个月三十几万银子的花销，谁顶得住？

    底下这么多人要吃饭，若断了粮饷，闹将起来，自己更无颜见人了。

    方极没奈何，只得又进去坐下。

    众人没想到喜从天降，自然欢欣鼓舞，纷纷表态要死心塌地跟着方同知干事业。

    “哎呀，方大人降临未曾迎迓，实乃下官的罪过。”温振听得闹起来，忙赶过来拱手笑道。

    因搜索枯肠，初定了好几个卫内的闲职千户，唤来勉励了一番，封官许愿。

    范鸣苦着脸道：“回大人，前些日子倒还有二百多万存银，只是西域用兵，少保都抽调了出来，全部拨付给了西域卫，命周镇抚、沙千户重建西域卫，故卫里没钱了。

    方极恨怒欲狂，喝道：“谁定的规矩１ 　　 　　“他们说是……指挥使大人定的。”

    方极一听“财源枯竭”四个字，顿时慌了，忙道：“你与他们解释清楚，少保还是本卫指挥使，何谈去职？

    “好好，以后就是兄弟，祸福与共，生死相依。”方极笑着扶起众人，又吃了许久的交心茶。

    唯一的坏处就是造成卫内开支急剧膨胀，一旦资金周转不及，就要断粮。

    “大人高见。”

    又不敢伸手向今上要钱，又不敢削减待遇，只得向贾琮服软，道：“就这么办罢，改日我亲自上门去请少保出山。”

    范鸣早有准备，微笑道：“依卑职的意思，不如大人上门和少保好生说说，请他老人家出面安抚各家，让各富商巨贾吃个定心丸儿，续约合作，咱不就有钱了么？”

    “大人请安坐，卑职细细禀报。”

    不过他也难有怨言，因贾琮上任后，大幅提高了锦衣卫各级将校待遇，他也算既得利益者。

    方极笑道：“诸位资历既深，办事也干练，理应提拔重用，今后咱们共同进退，一起为皇上效力。”

    温振看了蒋玉菡一眼，面露为难之色，道：“大人有所不知，若是一般人犯，哪怕杀官造反的，大人一句话，下官也放了，只是此人……不同寻常，不可轻纵埃”

    方极怔怔闷了半晌，想到自己刚上任锦衣卫便断粮的后果，心中五分惊骇三分愤怒，又有两分无奈无助，向今上请旨换人容易，但没钱怎么办？没钱谁给你办事？

    若要伸手向今上要钱，他还没这么大的胆子，贾琮都没要过钱，自己怎敢去开口？这不是找死么？

    方极苦笑摇头，像吃了只死苍蝇般恶心，这才明白贾琮的厉害手段，只要自己还要求他弄钱，他的人自然就动不得。

    “大人……”一众刚“升官”的手下可怜巴巴地看着方极。

    范鸣笑道：“如此，本卫无忧矣，卑职告退。”

    “大人于我等恩同再造，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大人有所不知，提督大人出身豪门贵家，素来不把银钱放在眼里，您只看他会弄钱，其实他花起钱来更狠呢。”

    方极哪里肯信，皱眉道：“几百万银子的家当，怎花得这么快？”

    说完怒气冲冲便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迎头碰上范鸣。

    方极闷闷地瞪了温振一眼，看在两人曾是多年同僚份上，勉强缓和了神色，道：“老温，你麾下好大的口气，连我这个掌印官都不放在眼里，只认你的手令。”

    却不知贾琮早已大幅加强经历司权威，所有人事任命，升迁调动，赏罚奖惩，不经经历司备案用印，发给执照，一概无效。

    温振忙道：“绝无此意，请大人借一步说话，下官有内情禀上。”

    方极被他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心中既怒且恨，也不再自取其辱，冷笑道：“倒是本官孟浪了，告辞。”说完拂袖而去，他带来的人忙跟着走了。

    既已把筹码压在贾琮身上，就不可能对方极再假辞色，即便他身后是今上，大不了免了自己的职，只要少保不倒，总有一天会起复。

    也就是说众人虽拿着方极给的任命文书，上面也有鲜红的锦衣卫大印，不过却上不了任，因为还欠缺经历司的手续。

    若少保怪罪下来……只怕南司上下都吃罪不起啊，若大人真有心搭救他，不如先与少保说了，得了他的示下，下官等即刻放人，如何？

    凭他多年经验，冷眼旁观，锦衣卫正堂这个差使，看似权倾朝野，但若无深厚的根基背景，绝难善终。

    当日他在贾琮面前打方极小报告的时候就料到了今天，故丝毫不慌，有礼有节。

    方极闻言冷笑，侧头看了温振一眼，知道南司上下都是贾琮的心腹，今日不可能遂意了，因缓缓道：“老温，你果然有一套，怪道少保对你信赖有加。”

    方极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冷笑道：“好好好，看来天子亲军已姓贾了，我这就进宫面圣，请一道圣旨，调东厂人马过来协助整顿本卫，看那乌龟的屁股是不是比圣旨还大１

    没钱，圣旨也不好使！

    只得颓然叹道：“而今情况，不知范千户有何良策？”

    温振皮笑肉不笑地道：“大人所言固有道理，下官深以为然。

    方极暗暗心惊，原来里面竟有这事，怪道南司诸人不敢松口，不过他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却不愿就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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