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尘见霄白东张西望,心想,许是他从未出过上天殿,一时好奇吧。
她越过屏风,在案几前坐下。
霄白转了一圈,竟有些微喘,他一屁股坐在沫尘对面,拿起沫尘刚刚沏好的茶,一口喝了下去。
沫尘无语,抬头看着霄白,没有说话。
霄白吐着舌头直拍胸口,“你!你好歹和我说一下啊!”
“是你自己要喝的,烫!也受着!”
沫尘将茶杯续满,推给霄白,“慢慢喝。”
霄白翻了个白眼,没理会沫尘,他站起来指着那屏风,“沫尘,这些人是谁?”
沫尘喝茶的手顿了顿,“只是些故人。”
霄白觉得奇怪,他转头看着沫尘,“是你在人间的朋友吗?”
沫尘点点头,“最左边的是我的…临震,我在人间的爷爷,旁边的是我的侍…朋友,蝉心,再旁边,是我在天界的朋友紫钰。”
“那你的家人呢?咦!这三个人为什么遮着布?”,霄白一下子将布扯了下来。
沫尘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算一算,自她成神至今,已有近三年了,再次看见这些熟悉的面孔,沫尘竟觉得没有丝毫波澜。
“这是…”,霄白见沫尘脸色难看,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的家人…”,沫尘站起来,走到画前,她抬手抚摸着画像,“是我爹娘和哥哥。”
霄白点点头,怎么她看见这些人,眼里竟没有半点喜悦,而是有些生气,霄白也是见识过沫尘发脾气的。
还记得在上天殿时,每每爷爷…天祖说她没有长进,甚喜玩耍,或者被霄白戏耍时,沫尘便是现在这个样子,眼里藏着委屈,不甘,然后…
然后她会将院里的花草各种蹂躏,天黑不让天祖和霄白休息,不是要切磋,就是各种奇怪的药膳,让天祖再也没有说过她半分。
霄白也很怕她那样,每次发作,他便会飞上天祖房间的屋顶,因为那里是沫尘的禁地,不管她怎么闹,都不得踏入。
可这会儿让霄白往哪里躲?
沫尘收回目光,看着渐渐后退的霄白,“怎么了?”
霄白赶紧站住,仔细观察一下沫尘的表情,“你没事吧?”
沫尘弯起嘴角,“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说这些了,明日随我去趟逍遥峰吧,我想去看看我的师父,还有师兄们。”
“师父?”,霄白凑过来。
沫尘推开他的脑袋,“是我在人妖边界修行时的师傅,你忘了,天祖不许我们再叫他师傅的。”
沫尘淡淡的说,霄白点点头,嘴撅的老高,“怎么就不能叫了嘛?”
正值初夏,逍遥峰周围开满了桃花,草木繁盛,一派祥和,清风拂来,让人心旷神怡。
霄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尘儿…”,接收到沫尘如刀的眼神,立即改口,“姐姐。”
沫尘这才缓和颜色,“师傅…天祖说了,自出上天殿起,你就是我的弟弟了,你可不能忘了,知道吗?”
霄白点点头,“好了,姐姐,咱们上去吧。”
沫尘抓住霄白,指了指半山腰的小院儿,“先去看看我的邻居。”
来到桃林,霄白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他现了形,飞上枝头,对沫尘说,“我自出生便一直没有像这样随意地落在树上,如此自由自在,还是头一回呢。”
霄白的语气接近苦涩,沫尘可以想象他的心酸,天祖那样的人是不会允许身边的人玩物丧志的。
云筱悄然而至,在沫尘耳边问,“哪里来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