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就是贵不可言,这是天命。”
阴丽华正色道:“那些话以后可别在人前说了,现在我们富贵已极,何必非要追求极致。”刘秀屡次三番要立阴丽华为后,阴丽华一直不肯答应。一个女人被心爱的人请求做皇后,这是何等的幸福,阴丽华何尝不想。到洛阳之前,阴丽华已经反反复复想过,巅峰中的幸福让人心生敬畏,她的家教和她的天性束缚着她去占有巅峰中的荣华,她不想让这样的幸福涨得太满,也许占有太多就无所谓幸福了。
“为什么不?”阴兴和阴就不约而同,看看阴丽华又看看阴识,阴丽华平静不语,阴识微微沉吟。
“大哥,上次邓奉不是还说皇上只会立姐姐为后吗?”阴就心有不甘。
阴识微微一笑,“他这人,信口开河,想说啥就说啥,怎能信他?”
“邓奉说邓禹也说过?”邓禹在刘秀眼中可没有哪个朝臣可比。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天下未定,人心不安,现在很多人都在请求皇上早立太子。”
“天下未定,立不立太子有什么紧要?为什么之前皇上迟迟不立,不就是在等姐姐吗?”
“立太子,不仅关乎个人的未来,也关乎国家的未来。”阴兴到京城后已经学得识大体看全局了。
“立一个小婴儿有什么用?自古以来,废立之事再平常不过了,还是要看皇上的心在哪里?”阴就看向阴丽华,接着道:“我们阴家的荣誉就看姐姐了。”
阴识脸色一沉,对阴就斥道:“怎么能把阴家荣誉压在你姐姐身上,我们阴家能够保持几百年繁盛不衰,不是因为先祖建立的荣耀,恰恰是因为先辈们懂得看淡荣耀,他们始终谦逊平和,我们才得以繁盛至今。”
“那也不能丢掉到手的荣耀啊,不然以后如何面对我们的后人?”
“混账,”阴识突然怒了,“凭什么就该是你的荣耀?凭什么人家就不如你?你问心无愧了,就可以坦然面对任何人,庸碌无为,才会愧对后人!”
阴就不知道阴识怎么一下就怒了,低着头,不敢再说。
阴丽华脸色通红,低声道:“你们别说了,我不愿做皇后。我觉得这样挺好,我也不要他将来为难。”
阴家所有人都知道刘秀的心思,都明白刘秀对阴丽华的深情,也明白阴丽华对刘秀的心。他们爱她,就不愿她有任何压力,他们也爱着她所爱的人,也不愿让他有任何为难之处,知道他们相爱,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走过了数百年繁华的阴家,早已识透人世间盛衰的更迭。阴丽华一句话就让阴家人心甘情愿放弃对皇后的追求,不求极致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人一生的荣耀,哪里是尽头?相爱的人快快乐乐,相亲的人平平安安,哪里是荣耀可以相比的呢。只要他们永远相爱,只要一家人长久平安,复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