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刘扬道:“如今邯郸已立,我能有什么打算?”
“你也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刘扬又叹一口气,“纵然我不相信,但左右了人心,就容不得人啊。”
刘植冷笑一声,“一个算命先生能左右什么人心,你是何等英明的人,还能不知道真正的人心。”
刘扬嘿嘿一笑,“我只知道现在人心思汉,你我幸为宗室子弟,现在也只能跟着人混口饭吃而已。”
“跟对人了,几辈子也吃不完的好饭,跟错人了,不要说吃饭,只怕命丢在哪都不知道。”
“那伯先可知道谁对谁错?我倒想听听高见。”
“我刘植鲁钝,但在故人面前,绝不敢妄言。就凭王朗一番谎言,骗得了一时,又怎能骗得了长久。就算他能骗得长久,就凭他的人马,又怎能守得住长久。”
“伯先是英雄豪杰,自然不将天下人放眼里。兔子急了还咬人,只怕想轻易荡平邯郸也没那么容易。”
刘植哈哈一笑,“刘爷固然是英雄豪杰,但你一人之力又怎么挡得住天下民心与世间的英雄。请问刘爷你的兵马可比王莽的兵马强大?昆阳一战照样要改天换地。”
刘扬“哼”了一声,“想我真定虽然不是固若金汤,但绝不会是小小的昆阳。”
刘植不屑道:“刘爷别介意我刘植直言。你我在此议论,也都是为了全家族的身家性命。刘爷你固然神勇,你能保证你下面的人都如你一般?就算你忠勇无敌,扪心自问,你带兵作战就能强过大司马刘秀?你手下的人才又能强过刘秀手下的英雄?”
刘扬沉默不语,他知道刘植所言句句是实。自己虽然自视很高,但若论用兵打仗,恐怕比不过刘秀。自己也广交豪杰,但若论天下英才,恐怕也不如刘秀手下。
刘植又道:“当初昆阳之战就不必说了,就说大司马不带一兵一马来安抚河北而能众望所归,凭的什么?凭得就是他的贤能与恩德。他手握大权却不取毫厘,他手无兵马却能扬善除恶,他所到之处,无不被人称道。就算后来王朗称帝,一夜之间骗取了整个河北,他也能在那样凶险的情况下重竖旗帜,应着云集。试想他没有一兵一马之时,邯郸之力尚不能击败他,而今他举兵不过一月,已连得数郡,所过之处,无往不胜。以这样的气势,邯郸真的就能挡住?”
刘扬默然,他早就知道刘秀是天下豪杰,只不过不曾有人为自己在跟前讲得如此明明白白。刘植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现在如此铁心追随刘秀,也看得出刘秀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刘植见刘扬神情犹疑,知道他心有所动,便又道:“大司马攻取了卢奴,当时有人建议直取真定,但大司马说刘爷是天下英雄,又同是宗室,都是为了汉室江山,岂能成为对手。而且双方一旦交战,就不是小战,不到胜负不会罢休,英雄自然有胜负,但老百姓却只有无辜受苦。所以大司马特意派我向刘爷问好,希望大家携手共进,戮力同心,同为汉室诛灭反贼,一起为朝廷建立功勋。”
刘扬点头道:“我刘扬早有此心,希望能够与天下英雄为朝廷平定四方。”
“大司马果然没有看错人,就知道刘爷是能建大功的人。如果刘爷与大司马一起攻击邯郸,你不仅能保有如今的王位和封赏,还会因功业而名垂青史。”
“他真这么说过?”
“那是当然,否则我怎敢妄言。如果大司马不是那样的人,我刘植又岂能甘心追随他。”
刘扬直视着刘植,正色道:“是长安的意思还是刘秀的意思?”
刘植对长安不屑,“如今的天下,只有信得过的英雄哪有信得过的政府。我不知道大司马代表谁,但我心中只认他。”在刘植心中,早已将刘秀视为自己的主公,至于更始政权,刘植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
刘植的不屑反让刘扬心中踏实了,他完全明白了刘植的意思,也相信他并非虚言。其实代表谁的意思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刘秀能够帮助自己保全王爵就足够了。刘扬嘿嘿一笑,“伯先也不用为难,只要大司马不负我,我便无话可说。我一直敬仰他的威德,早就希望能与他一道建功立业,不过我有一个小小请求。”
刘植知道刘扬已有意归降,心中大喜,问道:“刘爷有什么请求?请明言,大司马为人慷慨,自己虽然简朴,但对手下从不吝啬。”
刘扬笑道:“我刘扬敬仰大司马的为人,我有一个外甥女,德貌俱佳,就不知能否高攀大司马?”
刘植心中一惊,心想这刘扬也真够狡猾,竟想与大司马结成儿女亲家。有了姻亲关系,他的未来自然就少了风险。但这是刘秀的个人大事,刘植哪里敢应。刘植踌躇之下为难道:“刘爷之意,我心中明白,但这是大司马个人之事,我不敢妄自应承,只能如实禀告他,听他决定。但我会努力,希望能够英雄联袂,佳偶双成。”
刘扬笑道:“好,希望能与伯先同建功业。”刘扬心中明白与刘秀合作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能有联姻,那自是再好不过。两人谈定,刘扬亲自将刘植送出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