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希望的,便找队率套交情、求关照。队率却情不过,便找屯长,屯长又找曲侯,几个曲侯一碰面,商量来商量去,便去找张承歌。
张承歌毫不客气地说了三个字:“都滚蛋。”打发走几人,张承歌晃晃悠悠来找余书元。
余书元道:“奖赏的事你自行决定,无需问我,也不必问何云同他们。”张承歌道:“当然我说了算。你们要插手,我还不认呢。这次找真人是别的事。”余书元心知他必为授赏事而来,也不说破,示意他说下去。
张承歌道:“真人,内门弟子比外门弟子要强不少吧,不知道一个能换几个?”他算来算去,总差着几个,才能做到分配公平。
余书元闻音知意,笑道:“你当这是做买卖么?”张承歌挺着脖子道:“真人,这些人总归是为了东华派打生打死,总不能这点情面都不讲吧!”
余书元道:“那好,一个换五个。”张承歌听了,趁机又道:“能不能转让?”余书元听了只是冷笑。
张承歌有备而来,道:“当初可是说好的,以功绩换玉碟、玉令、玉佩,可没有说只能本人使。”这是实情,余书元捏着鼻子“哼”了一声。
张承歌知道自己打的鬼主意瞒不过余书元,连做几个长揖,走出老远,还高喊着“谢真人”。
这日一早,张承歌集齐所有修士。虽无号令,一众修士仍自觉按曲、屯、队、伍排展成列。
张承歌卓立队前,道:“大家伙说,咱们打生打死,为的啥?不就是为了个好前程吗?但是东华派不是杂货铺子,谁想进就进。想入门派,靠什么?靠功绩,其他全是屁。”
“我张承歌只讲公道,有认为不公平的,到前面唾我的脸来。先说第一个,张承歌,外门弟子名额一个,有没有人觉得不成?”
众人本以为内门弟子必然有他一个,谁知他只领了一个外门弟子,都觉得不可思议。一时无人应答。
张承歌脸一冷,道:“怎么,老子不够格吗?”底下轰然应是,想想不对。纷纷嚷嚷的说“够”“够格”。
张承歌依次高唱受赏人姓名,每呼一人,必详述其前前后后所立的功绩,然后高声问是否该赏。他所唱到姓名授赏之人,或者是南门拼杀,充当尖刀的;或者是进出火海,冲进敌营,袭杀漠北人首领的;或者是易装潜入漠北人阵营中,制造混乱,破坏敌人阵脚的。处处拼杀在前,战功有目共睹,从头至尾未有一人反对。
唱过第十九个人的名字,张承歌道:“前会子奖赏的,都是在全局上立功的。剩余四十五个名额每曲十五人,打仗的时候,你们三曲各有各的功劳。捡拼命狠、杀敌多的兄弟赏,曲侯、屯长自己商量,完了报我核准。”
底下人一听,犯了糊涂。刚才加上张承歌,已经奖出去二十个名额了,余真人开恩,将何云同许下的奖励翻倍,共六十个。算下来,只有四十个了。怎么张大统领说还有四十五个名额,难不成张大统领算数差到这个地步了?
何云同在一旁道:“张兄弟用一个内门弟子的名额换了五个外门弟子的名额。”众人这才晓得,张承歌因何不领内门弟子的奖励。原来如此,不少获得名额的修士都想,也许自己的名额就是张承歌用内门弟子的奖励换来的,心中大为感激。
能被张承歌任成曲侯、屯长,自不是傻子。心道回去后不知道要面对多少人讲情求情,即便最后是秉公行赏的,不服的人必然也以为其中有猫腻。
直接当场议论起来,很快各曲侯轮流向张承歌呈报名单,一如张承歌一般,唱一人姓名,详述其功绩。张承歌全部准了,无一核驳。
随后,张承歌突然来了一句:“当日装扮成漠北人去做奸细的,几人受赏,站出来我看。”张承歌一数,二十一人,点了点头,令其归队。
众人记起当日张承歌曾对易装潜伏的修士许下二十个名额的奖励。清点人数,是为了不背信于人。剩下的人心中失望,但又说不出话来,行赏过程彻头彻尾、公平公正呈现在眼前,怨只怨自己不够勇猛。
张承歌道:“还有一件事,不能不说。咱们能赢,最要紧的,是靠东华派几位真人缠住了那两个筑基修士,否则咱们只有一起完蛋的份。我虽拿不出对几位真人的奖赏,但几位的功劳在这里不能不说,兄弟们都要心里有个数。”众人都点头称是。
何云同等人虽然不在乎奖励,听了也觉得心中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