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戎笑着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便不徐不急的看了灵溪郡主一眼:
“郡主方才也说自己是出生北疆,因而对我大周之礼只知皮毛,倒也并不奇怪。”
“你只是两姓之礼中订婚与成亲的区别,但却不知道我大周重诺,我当日曾亲口许平安以正妻之位,又得陛下和皇后亲自赐婚,从那一刻起,我便与平安同为一体,否则的话,便是今日的坐席也不会如此安排。”
“但若郡主坚持要按品级来排坐席,又坚持不愿在我上首,那还有劳礼官大人,将郡主坐席安排在平安县主下首。”
负责记录家宴的礼官突然被点了名,他自任职以来第一次被人重视,一时有些心惊。
他惶恐的抬头看了眼上座的帝后。
皇帝依然是方才的那副表情,今日他只是家长,小辈们的玩闹只要不太过火,他都并不准备插手。
而皇后,倒是被穆戎的话提醒,她笑着说道:“本宫一向在后宫当家作主惯了,竟忘记此事应由礼官操持,如今正好……坐席安置之事,就由你来定夺吧。”
被临时甩锅的礼官:“……”
他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朗朗说道:“侯爷所言有理,平安县主乃是侯爷未婚正妻,依礼正应同座。灵溪郡主并非坐在平安县主下首,而是坐在威远侯妻席之下,并不为错。”
在大周的地盘上,是听陛下亲外甥、一品军侯的话,还是听这个不知道能呆多久的异族郡主的话,这点数他心里还是有的。
灵溪郡主闻言,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方才在后面梳妆时,她已经打探过,威远侯先前与平安县主并无交集,求婚一事乃是突然为之,她自认在应对男子之事上颇有心得:能让一个男子突然求亲,无非是女色二字。
而她的容色,亦不逊于那个平安县主吧。
更何况,那个女子只是一个六品朝议郎之女,平安县主的册封亦是皇帝为了答谢而赐,怎么能与自己相比!
再加上,方才皇帝当众认下自己这个侄女,她便想狠狠的羞辱平安一下,一报方才她对自己无礼之仇。
谁曾想……竟被当众打脸!
只可恨那穆戎竟如此护短。
但眼下败局已定,她若过多纠缠,便显得自己小气了。
于是笑道:“如此,便有劳了。”
待坐席摆好之后,她便坦然的坐在徐容容下首。
穆浅音见状,冷哼道:“瞎折腾什么呀,原本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偏偏要来搅个局!搅就搅了吧?但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你说她图什么!”
三皇子笑道:“她如今刚来,不过是在试探罢了,自然不会闹出太大动静的。只是她三番两次冲着戎哥儿和平安去……只怕心里有别的算计呢。”
“她敢!”穆浅音柳眉倒竖。
她方才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徐容容点头的,可别半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又淡了那对小夫妻的情分。
灵溪刚刚坐定,便斟了一杯酒,面向徐容容:“灵溪不懂事,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平安不要跟我一般见识,灵溪以此酒向平安赔罪。”
说完,她仰头干完。
豪爽的样子,让徐容容一时间竟想到了林皎月。
只是林皎月的爽朗,往往会伴随着一丝破碎的美,让人欲罢不能。
而眼前的女子,若不是她方才屡屡针对自己,此时看起来则更显大气一些。
灵溪喝完杯中酒,便笑着看向徐容容。
这是……让她也喝一杯的意思?徐容容皱眉。
她正待拒绝。
身旁的男子已经率先开口:“喝酒伤身,本侯不许平安多饮,郡主若是喜欢的话,那便自己多喝几杯吧。”
说完,他招手命宫女上前:“郡主喜欢宫中酒水,你再多取两瓶来。”
灵溪郡主:“……”